黑武想正因為他在陽河市看到了狡詐又膽大還有底線的韓蔓,他才會在昨天晚上“不經意路過”吧。
黑武不會和厲覺說韓蔓沒有上交手榴/彈的事情。本身韓蔓當時和厲覺說好的,就隻是上交大部分的物資,她也上交了。
再者說……厲覺現在沒工夫管什麼彆人,他整天像個二十四孝的兒子一樣伺候他“親姐姐”,連基地都沒有功夫管。
黑武到現在,也並沒有對厲覺生出什麼不好的心思,隻是有些心寒。
厲覺大可以不用騙他們錢鶯鶯是什麼親姐姐,就說是他喜歡的姑娘,這輩子沒她不行。黑武也會跟著他出生入死的。
他寒心的是厲覺的欺騙,他不信任他們這麼多年一起的情分,連韓蔓都能看出來厲覺和那個錢鶯鶯不對勁兒。他們一個個被騙的像傻子。
黑武正出神,韓蔓問他:“過幾天你有空嗎?我跟厲覺打個報告,你跟我們出去一趟唄?”
“帶帶我們。”韓蔓說。
黑武聞言愣了下,跟彆的物資小隊出去的事情,黑武也不是沒有經曆過。
但是他現在這樣……出去隻能是累贅吧。
韓蔓看他又低頭看自己的手臂,說:“彆懷疑,你左□□我也見識過,比很多長倆手的人都強。你這手斷了估計除了擦屁股不方便之外,也沒有什麼影響。”
黑武聞言突然笑出聲,這還是出事兒之後第一個拿他手臂開玩笑的。
他喜歡這種玩笑,粗糙的不把他當個廢人的玩笑。
張權聞言也笑起來,張書慧已經弄好了飯菜,親自出去把毛琳給拉屋子裡來了。
張權眯眼看了一圈,如果在韓蔓露出那麼多手榴/彈之前,他會覺得韓蔓選的這些個人是扯犢子呢,甚至包括他。
但是如果有那麼多手榴/彈,加上韓蔓不吝嗇地要拿所有物資去換槍。張權重新審視了一下這幾個人,包括答應和他們過幾天一起出去的黑武。
張權心裡慢慢地對韓蔓有點佩服了。
看著一桌老弱病殘。
實際上,如果在不求和喪屍生拚的武力值的情況下,他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在座的每一個人,包括張權自己,除了韓蔓這裡,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麼好的退路。
張權看車的那個活已經被人頂了,他不留在這裡,就隻能和基地裡的人乾苦力去。他這把年紀了,乾力氣活換吃的不現實。不是把自己餓死,就是累病了病死。
張書慧但凡是敢回家,她老公不弄死她,也能活扒她幾層皮,並且以後一輩子都那樣了。
還有毛琳這個小孩兒……她更是孤苦無依,靠偷東西為生,早晚讓人活活打死。
而黑武……是厲覺手下猛將,可是韓蔓這麼拉著他,估計用不了多久,厲覺就會開始懷疑黑武有二心。
黑武這半廢的人,厲覺也不可能珍惜到哪裡去。來一丁點的波折,這人就歸韓蔓了。
怪不得。
張權想,怪不得牧野手下的人都把韓蔓叫狐狸。
她勾搭男人的本事張權不知道,但是她鑽空子的本事絕對一流。
幾個人一起吃了晚飯,毛琳的加入並沒有影響幾個人之間的自然交流。到最後毛琳也放鬆下來,把帽子摘掉了。
韓蔓看了她一眼,濃眉黑眼的,和牧野可真像。至少比牧原那個弟弟更像牧野的親人。
嘖。
韓蔓嘖了一聲,毛琳接觸到她意味深長的視線,有些不自在地彆開了眼。
彈幕也都在討論這個新成員,他們不知道韓蔓心裡的打算。但是聽了韓蔓解釋這個小姑娘之後,憐憫心泛濫,都在誇韓蔓心善。
連係統都非常滿意,並且沒有從韓蔓的行為上看出任何的不妥。韓蔓真的是久違的配和它改造工作的好孩子。
小隊人選定下來之後,開始的為期幾天的配合訓練。訓練他們的還是黑武。韓蔓直接用老同學情誼和張書慧做飯的好手藝,把黑武留在她院子裡麵。
不過這一天來了個“不速之客”,他一進門,身後就跟了一群東張西望的人。
畢竟曆老大親自蹬門會情婦的事情,在這基地裡麵還算新鮮。
厲覺一進門,就看到了不知道在和韓蔓說什麼,正在笑的黑武。
院子裡幾個人同時朝著他轉過頭來,厲覺得腳步微微一頓。
這幾個在厲覺眼裡“歪瓜裂棗”的人之間,有種他無法插足的氣氛。
厲覺的眼神落在黑武的身上。
韓蔓立刻解釋:“老大你來了!正想跟你說,黑武哥是我死皮賴臉留下的,想要讓他教教我們,畢竟他經驗豐富。”
“老大,你不會生氣吧?”
彈幕都在笑,韓蔓這綠茶味兒也太重了。
厲覺果然迅速被打岔,無所謂笑了笑,對黑武說:“那你就好好教吧。”
他說著不經意看了一眼黑武的手臂,用紗布包著呢,還係著蝴蝶結。今早上韓蔓非得給他弄的,為的就是吸引視線。
果然厲覺被異樣的包紮吸引了視線,看了一眼說:“好點了沒?”
黑武表情有些沉,“點了點頭,好點了。”
他被厲覺那個有些怪異的眼神給刺激到了自尊心!
彈幕都在刷嘻嘻嘻嘻嘻……這招是他們教韓蔓的!
這種很微妙的東西,積少成多,就像白蟻,能把大樹從芯給蛀透了。
係統簡直無語,它就沒見過改造直播,彈幕教著改造對象做這種事兒的。
韓蔓任由詭異的氣氛僵持了一會兒,這才說:“對了,正好老大你來了,我有點事跟你商量,我們進屋吧?”
厲覺當然無不答應,他今天來,也是有點事情想要和韓蔓商量。
兩個人進屋,去韓蔓屋子裡商量事兒。剩下的幾個人在外麵繼續訓練,主要是教張書慧和毛琳怎麼用自己的長處去對付喪屍。
黑武的表情不太好,這時候看透一切的張權,還上前給黑武的心裡“雪上加霜”。
他拍了拍黑武的肩膀,正是黑武沒了手的那一隻。用一對兒大眼袋堆出了一副感歎世間炎涼的表情。輕輕歎口氣,什麼也沒有說。
但是這效果比說厲覺壞話還管用。
張權沒辦法他得幫韓蔓,因為他現在沒有退路了,鑽了狐狸的套兒,就要替狐狸打食兒。
而韓蔓和厲覺此刻在她彆墅區的最靠西邊的一間屋子說話。這間屋子妙得很,妙就妙在,這是二樓。和牧野所在的房間並排,陽台相隔不算遠,都開著窗戶,大點聲隔壁就能聽到。
而且站在隔壁的院子裡,直接能看到陽台上發生的事兒。
韓蔓和厲覺先是關著窗戶,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商量正事兒。厲覺來的目的很簡單,他說話也不拐彎兒。
“你找到的營養液還有嗎?有的話都給我,我可以用東西換。你想要什麼?”
韓蔓心說有的是,但是她不能拿出太多,這不符合常理。至少在她出去搜尋一次物資回來之前。她不能拿出來太多。
因此韓蔓說:“還有點,老大要就都給你,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過我有些事情想要跟老大商量。”
厲覺直覺她肯定說不出什麼好話。
錢鶯鶯把有空間的事情告訴他了,甚至把那個空間玉佩給了厲覺。可惜的是厲覺戴著沒有用,隻有錢鶯鶯自己能進空間。
厲覺這兩天都在消化這件事兒,錢鶯鶯確實是個寶,怪不得那些人喪心病狂地不肯放開她。
但是錢鶯鶯的身體確實太差了,被那些人逼著從空間取東西給他們吃,消耗的都是自身。
厲覺每天變著花樣地給錢鶯鶯弄各種各樣的補品,但是沒有韓蔓找到的那營養液對她的恢複效果好。
所以厲覺今天來,已經做好了被韓蔓敲竹杠的準備。畢竟和韓蔓接觸過,都該知道她就是個渾身都是刺的刺蝟。
這些年牧野對著她下得去口,也是個奇跡。
“你說吧。”厲覺語氣隨意,雙手卻交叉放在胸前,這可不是放鬆的姿勢。
他不能讓韓蔓太得寸進尺。
“我要用所有的物資換槍支彈藥,帶我的人出去玩一圈,”韓蔓說:“還有把黑武哥借給我幾天,讓他帶隊。”
“你跟黑武有什麼仇?”厲覺忍不住問韓蔓:“就你院子裡麵那幾個小蝦米,再加上一個你,你讓黑武帶你出去,你就想讓他死在外邊?”
“他胳膊還沒好呢。”
韓蔓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意思,說道:“我們又不去特彆危險的地方,就是去外邊玩一圈。”
“沒有人把搜集物資叫玩,你當外麵那些喪屍,跟你玩過家家?”厲覺覺得韓蔓有一點兒戲。
不過最後他還是說:“行是行,你自己問黑武吧,他要是願意帶你們玩,你們隨便玩。”
厲覺說:“把你剩下的營養液全都給我,兌換槍支的時候我可以送你一些子彈。”
韓蔓一拍巴掌,笑得十分燦爛:“成交!”。
“不過我最後還得請老大幫我個忙。”
韓蔓說著,走到窗戶邊上朝外看了看。果然見隔壁院子裡的人在朝著這邊東張西望。
韓蔓回頭對厲覺笑得像一隻成了精的狐狸。
她說:“你先幫我個小忙,以後我親自跟嫂子澄清咱們兩個奸/夫淫/婦的關係。”
厲覺聞言笑出聲:“誰他媽跟你是奸/夫淫/婦,以後少打著我的名號到處招搖撞騙!”
“你不在乎嫂子在乎呀,你就說你要不要我親自解釋吧?”
韓蔓把窗戶打開,朝著厲覺招手,“你過來,牧野最近不理我,我要哄哄他。”
“你不是恨不得牧野去死?怎麼又要哄他?”
厲覺可沒有忘了韓蔓之前在陽河市的時候,對著他們暗示牧野霸占弟弟的女朋友。
還有是韓蔓親手把牧野推進喪屍群的,這件事沒人不知道。
韓蔓揚了揚眉:“看老大這話說的,他不是沒死嗎。再說,小孩子才做選擇題,成年人當然都要。他弟弟現在又不在……”
“你還想通吃?”厲覺起身站起來,睨了一眼韓蔓:“你小心玩翻車把自己燒死。”
“燒死就燒死了,”韓蔓無所謂道:“不是有句話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牧野是牡丹花?”厲覺說:“你還真敢想。”
“他當然不是牡丹花……牡丹花是他弟弟,他弟弟跟他就是兩個極端。”
韓蔓說著,抬手勾過厲覺的脖子。韓蔓“親親密密”地抱著厲覺。
笑著對上厲覺的視線,小聲說:“他就是一頭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驢。我往他跟前湊沒有用,像他這種驢,塞到嘴裡都不一定吃,但彆人的他說不定會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