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
陸爺爺聽說陸寧春明天去鎮中學教書，笑嗬嗬道，“咱老陸家出了兩個老師，也算光祖耀祖。”
轉頭對陸奶奶道：“老婆子，今天這樣大喜的日子，我能不能喝一小杯。”
陸奶奶皺起眉頭：“你肝不想要了。”
陸爺爺委屈巴巴，不敢辯駁，沒滋沒味的吃菜。
去年，他突然時不時肝疼，大女婿知道後把他送去縣醫院，檢查出肝有問題，他從年輕時候就愛喝酒，不多，每天兩三杯，發現肝有毛病，好在還不是很嚴重，隻要開些藥回家吃。
從那時起，老妻逼著他戒酒，吃了好長一段時間藥，他的肝不疼了，嘴巴又開始饞了。
陸寧春於心不忍：“奶奶，我問過醫生了，爺爺現在的情況可以偶爾喝小半杯，我陪爺爺喝一杯。”
陸奶奶這才不反對了。
陸寧春給陸爺爺倒了半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祖孫兩碰了一下杯子。
陸爺爺喜滋滋，舍不得一口喝完，小口品嘗，一杯普通的燒酒，在他眼裡，仿佛是瓊漿玉露。
次日一大早，陸寧春騎自行車去鎮上，在村裡遇到準備去村小學的方校長。
畢竟是教過自己好幾年的老師，陸寧春停下來，叫了聲，“方校長好。”
方校長是難得的好人，在一眾知青為了回城，不惜拋妻棄子，或者拋夫棄子，他為了妻兒，選擇放棄了回城的機會。
這樣一個人品高尚的人，卻養出一個薄情寡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兒子，讓人唏噓。
沒想到陸寧春會跟自己問好，方校長喜不自勝，“寧春，你這麼早去哪？”
陸寧春笑道：“我昨天去鎮中學麵試成功了，今天去學校上課。”
方校長點頭：“教書好，打小我就覺得你適合教書育人，你是個有耐心的孩子。”
兩人沒多說，陸寧春還得趕去學校。
方校長看著路寧春的背影，好半天，才轉身往村小學走。
……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同學們好，坐下！”
“今天我們講第三單元……”
陸寧春適應良好，學生們也很喜歡她，覺得她比之前的外語老師溫柔，聲音也更好聽，念一大段文章不帶一絲停頓，抑揚頓挫，感情豐沛。
上了一上午的課，她才知道老師也不容易，站著上課，還要不停地說話，嗓子眼都冒煙了。
等到下課，她回到辦公室，拿起熱水瓶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掉。
一名年輕的男老師走過來，微笑道，“陸老師，第一天上課還適應嗎？”
“挺好的，學生們很聽話。”
男老師見她坐下寫教案，“一起去食堂吃飯吧，去晚了，就沒菜了。”
陸寧春頭也不抬，“沒關係，我不挑食，李老師你先去吧。”
李老師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陸寧春寫完下午的教案才起身去食堂，這個食堂是最近兩年新建的，比她念書那會兒正規多了，被校長的媳婦承包了。
她來的晚，隻剩下一點青菜蘿卜，一個食堂打菜阿姨似乎認識她，“你是陸子瑛的侄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