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春站在隊伍旁邊聽了一耳朵。
回去的路上,村長坐到她的車上,見她神情嚴肅,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
“寧春,你是不是累了?”
“不是,我隻是見咱農民被人壓榨,心裡有些不痛快,村長大伯,你家情況怎麼樣?”
村長歎氣道:“誰說不是,今年的麥子收購價太低了,苦了許多老百姓,我家暫時不受影響,我有工資,家明和寧燕都爭氣。”
又看向陸寧春,意味深長道,“你家應該是有門路賣貴一些吧。”
“嗯,我大姑父有朋友願意以去年的收購價買下我家的麥子。”陸寧春了解村長大伯的為人,並不擔心他說出去,或者心存不滿。
村長笑道:“少一些人吃虧也好。”
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又淡了,憂心忡忡道,“今年他們這麼肆無忌憚,看樣子本地麵粉已經被他們徹底擠出去了,明年更艱難了。”
本地麵粉隻是一個統稱,因為黃金糧的出現,本地麵粉小牌子一個接一個倒下,還剩下幾個小牌子在黃金糧的攻勢下勉強生存。
今年,最後幾家也撐不住了,那些小麵粉廠都倒下了,黃金糧一家獨大,再也不用顧及。
村長也沒心情說話了,車裡再次恢複安靜。
三輛拖拉機停在村口,賣糧食的人家早就等在那裡,沒輪到賣糧食的人家也跑過來湊熱鬨。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村長,都賣出去了吧?”
村長點點頭:“賣出去了。”
一起跟著去的司機喜滋滋道:“還好咱村長有遠見,讓咱早點去,我們去的時候,隊伍已經排老長了,好些淩晨一兩點過去排隊的。”
又一個司機道:“栓子那個不靠譜的,半路鬨肚子,把我們給急的,多虧寧春跟著一起去,她還會開拖拉機,不然真耽誤事了。”
“看我回頭不揍他一頓,寧春這孩子真行,拖拉機都會開,咦,寧春呢?”
眾人看了一圈沒看見人。
村長一說給賣糧食的人家發錢,大家立馬把陸寧春給忘了,圍著村長領錢。
陸寧春早趁大家圍著村長幾人說話的時候,默默地走了。
張巧坐在小賣部裡看電視,看見她回來,拿了一瓶果汁塞給她,“累壞了吧,不明白你跟著去乾嘛,咱家又不賣麥子。”
她也沒客氣,忙活大半天,她確實又累又渴,打開蓋子一口氣喝光。
跟二伯娘寒暄兩句就回正屋了。
陸奶奶給她留了飯,一看她回來就給她端來,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以為她犯困了,等她吃完飯就讓她回屋休息。
她坐在自己屋裡的炕上,心裡存著事,一點睡意都沒有,良久,從衣櫃裡找出一個用布包著的鐵盒子。
打開看,裡麵是好幾個存折和房產證。
看了一眼,她又給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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