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建文前些天去縣城,又遇上了一個曾經的高中同學,說是在服裝廠工作,一個合作商無故毀約,手頭積壓了一批服裝急於出售,如果賣不掉,就要他貼錢負責。
那同學哭得滿臉眼淚鼻涕,真情實意道,“隻要有人願意買,成本價都行。”
陸建文一聽就動了心思,詢問了價格,這回多了一個心眼,又跟著去倉庫看了貨,確定沒問題,才回來籌錢,東拚西湊,總算湊齊了。
哪知道,收到的貨,除了最上麵一層服裝是好的,下麵的全是瑕疵品。
有的衣服褲子上被老鼠咬破了一個個洞,有的染色不均,有的上麵全是星星點點的黴點。
這些東西彆說賣,白送彆人都不要。
他跑去找那同學要求退貨,反而被羞辱一頓,“合同是你自己簽的,我可沒逼你。”
後來一打聽,才知道這個同學經常拿一些瑕疵品忽悠沒見識想發財的人,哄著人家砸鍋賣鐵進貨,最後傾家蕩產,他自己掙的口袋鼓鼓。
陸寧春聽完,沉吟道,“一共多少件?”
陸建文看了眼媳婦,猶豫半天,還是老實的說,“一千件。”
吳玉香眼前一黑,哆嗦著道,“咱家的家底根本買不起一千件,你哪來那麼多錢?”
“跟村長家還有村裡玩的好的人借的。”
吳玉香眼皮子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陸爺爺得知這件事,真恨不得打死這個沒腦子的,可打死他也沒用,一大筆債還等著他來還
越想越著急,急得都上火了。
周翠萍和張巧都在心裡慶幸,幸好早分家了,不用被這個不靠譜的小叔子連累。
村長媳婦來到家裡,親切的詢問陸爺爺身體咋樣了,需要啥幫助不要客氣,都是實在親戚。
陸家才知道陸建文怎麼跟村長借到那麼大一筆錢,他說陸爺爺得了重病,需要一大筆醫藥費,村長一聽,那還得了,大手一揮,借了八百。
陸爺爺氣的渾身顫抖,老當益壯的拿起掃把,狠狠地抽了陸建文幾十下。
吳嬸坐在炕邊,氣憤道,“我早說陸建文是個不靠譜的,當初讓你彆嫁他,你非不聽,就看上他那張小白臉,現在好了,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吳玉香躺在炕上,虛弱無力道,“媽,嫁都嫁了,你彆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幫建文,咱家有多少錢,你借我點。”
吳嬸真不想管,可到底心疼閨女,“咱家能有多少家底,我最多能出兩百,這還是看在我未來外孫份上,不然,非得讓你們離了。”
不可能真不管這個兒子,老兩口實在沒有錢了,陸爺爺無奈召開家庭會議,動了動嘴唇,艱難道,“老四是你們親兄弟,能幫一點是一點。”
不出意外,張巧又鬨了一通,把陸建文罵了個狗血淋頭。
陸家人東拚西湊也隻湊到了一半,村裡相熟要好的人都被陸建文借過了。
這下,陷入了困境。
陸奶奶氣不過:“不管他,就讓他沒錢還被抓走,都是咱慣的,上回沒讓他意識到錯誤,這回給他一個教訓。”
陸爺爺抽了一口旱煙:“彆說氣話,咱賴著不還錢,村裡人咋辦,咱以後還咋在村裡生活,錢一定要還。”
周翠萍突然道:“爸,真的沒錢了,我們也發愁,寧雅上高中的學費還得問她舅舅借了。”
張巧陰陽怪氣道:“我們家比不上大哥家,大哥大嫂除了種地,閒時還能掙點補貼,我們家真的都掏乾淨了,都快沒糧食下鍋了。”
兩個兒媳婦的話讓陸爺爺的後背越發佝僂。
“爺爺。”一直沒吭聲的陸寧春開口。
“啥事?”陸爺爺看向她。
“我有辦法賣掉四叔手上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