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堆積了腐臭發爛的垃圾,野貓匍匐在垃圾箱上注視覓食的老鼠。
童磨站直身體,他的動作驚動了老鼠,伴隨一聲貓叫,快速躲進了下水道的洞口,野貓四肢發力,一躍而下,鋒利的爪子往洞口掏弄,抓出了拚命掙紮的老鼠。
“喂,你這個咒靈要待在本大爺的地盤多久,快點走。”漂浮的惡靈罵罵咧咧,這片地方是他先看上的,目前還挺滿意,可不想讓初來乍到的咒靈奪走。
童磨歪過頭,“活著的惡靈嗎,還挺少見的。”
人在彌留之際總會持有對生的執念,這份執念到了一定極限便會化為惡靈的存在,但這種情況少之又少,畢竟地獄的輔佐官鬼燈不會輕鬆放過任何一個亡者,基本能待在現世的惡靈,多少是點亮保命技能的。
小酒窩沉思了一會兒,發覺童磨沒有搶奪地盤的惡意,想起自己以前被最上啟示除掉的小弟們,試探性地問他:“本大爺叫小酒窩,你應該是初生沒多久的咒靈吧,要不要跟著本大爺混。”
童磨眨了眨眼睛,“我有彆的事要做。”
“切,不懂得感恩的家夥。”小酒窩抱怨道,他會說出邀請的話是看在童磨一個人的份上,外麵又有可怕的除靈師、咒術師和惡魔獵人,尤其是他剛才看到了童磨挨揍,才想著帶他一起入夥,但人拒絕了他的好意。
童磨還算細心,稀奇道:“惡靈也會寂寞嗎?”比起咒靈和惡魔,他對惡靈的了解確實不深。
說中心事,小酒窩氣急敗壞道:“誰覺得寂寞了,本大爺是大發慈悲。”
童磨笑而不語,他在看人方麵倒不會出錯。
“說真的,你確定不跟著本大爺,反正你一個咒靈也沒事可做吧。”他太久沒和人講過話,小弟又全沒了,可謂是孤單影隻。
即便如此,一般的低級咒靈或者惡魔他也看不上眼,這種隻忠於自己欲望毫無理智的生物,根本沒有溝通交流的價值,除非特殊情況為了保命,小酒窩本身沒有主動攻擊人類的興趣。
童磨攤開手,無辜地說:“我真的有彆的事要做。”
小酒窩鼻腔噴出氣,不屑一顧道:“我知道的,你們咒靈全是想要殺/掉人類,嘛,本大爺追求的可不是淺陋的東西。”
他一直擁有一個偉大的夢想,並且朝著那個方向不懈努力,咒靈的那點心思在他看來太低端。
目前投身創業的童磨:“你也有夢想?”
“也?難道你和本大爺一樣——”小酒窩的話戛然而止,他活了這麼久,終於遇到一個理解他的同道中人,找童磨搭話的決定真是正確。
小酒窩眼睛發亮,他說不清自己是不是太寂寞了,才會迫切地拉攏童磨,說道:“我們一個惡靈,一個咒靈,一起合作不是很好。”
聽著小酒窩一口一個咒靈,童磨告知自己的名字,結交新朋友的話他還是願意的。
“童磨?好奇怪的名字。不說這個,合作的事你好好考慮,不用現在著急回答我。”
“喂,你往裡麵走乾什麼?”來人打斷了小酒窩和童磨的對話,小混混的打扮,頭發染的金黃,有兩人,其中一人攙扶一個喝得爛醉如泥的女孩。
“乾脆在這辦事,省得去開個酒店。”
“臥槽,你小子夠摳的。”
“一個自己在外麵喝醉的女人能多正經。”
兩個人是普通人,看不見童磨和小酒窩的存在,猶自沉浸在旖旎的美夢中。
小酒窩轉頭看向他們,“強迫嗎?本大爺可不喜歡。”惡靈是沒有□□的,小酒窩不是很懂他們執著到犯罪的行為。
童磨:“好可愛的女孩子。”
女孩的臉蛋塗了濃妝,栗色的長發垂落擋住側臉,散發成熟的魅力,卷長的睫毛沉下一片暗影,卻蓋不住眸底的青黑,青天白日灌酒到喝醉,有八成是碰上了傷心事,童磨以往沒少趁這些女孩子傷心欲絕的脆弱時刻跑去蠱惑人,為上司簽訂了不少契約完成業務。
他此時看著眼前的女孩,如同看著自己飛走的個人年終獎,說不出的複雜。
“……真虧你能在這種時候說出這句話。”小酒窩吐槽道。
在兩人動手解開女孩的衣服前,小酒窩附身進了女孩的體內操縱她的身體,三下兩下揍得人落荒而逃。
童磨掛著輕飄飄的笑容,沒有評價小酒窩的作為。
當著童磨的麵救了普通人類,小酒窩仍想維持他惡靈的邪惡設定,嘴硬地解釋他是為了創建一個宗教集團,這個被他拯救的女孩是他選中的第一個信徒。
“宗教集團嗎?”童磨想到了他曾經擔任教祖的萬世極樂教,用人類的感情講,他產生了懷念。
小酒窩自認幫助了女孩,便沒想繼續管著她,跟童磨分享起他的計劃。小酒窩沒有強烈的統治欲,更不想與全人類為敵,便想采用溫和的方式,所以盯上了創辦宗教的辦法,為此他必須在暗處養精蓄銳、積蓄力量,以防哪天遇到討厭的能力者跳出來搞破壞。
出於同為宗教團會的人,童磨讚許道:“不錯的辦法。”
小酒窩不好意思地搓搓鼻子,“我們聯手,我們的夢想很快能完成的。”
貌似很執著童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