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0隻反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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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矜霄的目光落到她優雅纖長的脖頸,那裡一片光滑。

戲參北鬥一直沒說話, 顏狗晚期恍惚地說:【怪不得她是武林第一美人, 江湖人真有眼光啊。隻比我琴娘小姐姐差一點點了。】

“你確定,她真的是個姑娘, 而不是跟我一樣?”林幽篁那種毫不遮掩的眼神,極具侵略性的美豔,現在麵前若真是個姑娘家, 恐怕都要被她看得臉紅腿軟了。

【你說女裝大佬?沒啊, 我看到的就是跟琴娘小姐姐一樣,一團陰性的靈氣。】神龍後知後覺, 【啊, 幽篁小姐姐看琴娘小姐姐的眼神,怎麼好像……有點色氣啊。】

不是有點,是很。

顧矜霄迎著那目光,仿佛紅唇吐息若即若離著肌膚,把他寸寸細細描摹一遍:“不知幽篁小姐是否知道,我是個方士。方才入定的時候,發現這裡埋有一個極其怨恨的惡靈遺骨。所以趕來此處,想要在釀成大禍前超度他。可否,請此間的主人行個方便?”

琴娘小姐姐清冷無情的世外仙人氣質, 生生無視了曖昧的氣氛。

林幽篁微挑長眉, 一副有點驚訝的樣子, 優雅淡漠地說:“相知姑娘這麼說了, 自然是可以。隻是,我也是在這裡等他來,相知姑娘若是著急,不如我們一起進去問問?”

林幽篁一站起來,顧矜霄發現她竟然很高挑。顧相知的身體跟她站一起,瞬間有些小鳥依人了。

這裡就要槽一下基三的數據設定了。顧矜霄的琴娘體型,站在楊逸飛身邊,就好像仰望著一個巨人。

後來他下意識站在那裡,觀察一下這不和諧的身高差,發現就是同門師兄來了,也得小鳥依人。

因為這,還導致那位師兄以為,楊逸飛身邊多出來一個琴娘npc,特意站在他麵前合照截圖。

林幽篁這麼高,若說是個高挑的姑娘,其實也不算特彆。畢竟這是江湖武林的大小姐,不是富貴官宦人家的。

兩個人並肩往內走,林幽篁帶路,稍稍快他半步。

“幽篁小姐不覺得奇怪,這裡為何一路看不到一個下人?”

林幽篁直視前方,走得不緊不慢:“是嗎?今日我本來略有些不快,心不在焉的,所以接到請帖,一路都沒有注意什麼。這麼說的話,似乎除了那引路的侍婢,之後就沒有見到任何人了。”

就算兩人一前一後,顧矜霄都感覺,自身好像還處在她的目光注視下。

“幽篁小姐似乎對這樁婚事,不怎麼滿意。燕公子佳人有約,卻任你一個人枯等,幽篁小姐也不著急。”

林幽篁帶著淡淡的笑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滿不滿意的,左右聯姻的選項就這幾個。燕雙飛少年俊才,還算生得一表人才,又願意費心哄我開心。這樣的未婚夫,等他一下,有什麼關係?相知姑娘可有婚配?”

顧矜霄想了想,特意切小號和他做七夕任務的師兄:“我們祭山隻講究結情緣,這樣算的話,應該是有了。”

林幽篁忽然止步,猛地回頭,麵色平靜如水。一雙深邃的眼眸,深深地垂眸凝視著他。

近距離之下,那張豔如紅蓮的容顏,美得如同靜靜燃燒的冷焰,仿佛要焚燒所有照見的靈犀。

被一個美得雌雄莫辯的美人,像看負心漢一樣看著,琴娘小姐姐的眉目卻隻有清冷無塵,毫不停留地越過她:“幽篁小姐,前麵有人了。”

神龍搖頭沒救地咬著小尾巴:【一個要騙婚的姬佬,還想染指我琴娘小姐姐的盛世美顏,就算我顏控晚期也沒法同情你啊。】

不過想一想,兩個美人小姐姐,一個紅衣冷豔,一個清冷仙氣,青絲交纏、耳鬢廝磨……這畫麵好像,美好得有點莫名的小激動啊。

前方曲曲折折的水榭回廊走出去,終於踏到庭院內。

放眼望去,遠處終於出現一些灑掃的仆婢。

那些仆從婢女身上的服飾卻並不統一,似乎山莊的主人並不怎麼講究規矩,任他們隨心所欲。

“看來落花穀一定是個自由自在的地方,燕少穀主才這麼隨性。”

林幽篁神情有些懨懨的不快,仿佛情人當著她的麵出軌了:“恰恰相反,聽說上任穀主夫人是個嚴厲刻板的性子。穀中之人,連什麼時候笑什麼時候哭,都有相應的規矩。燕雙飛大約是太壓抑,物極必反吧。”

“聽說?幽篁姑娘沒有見過未來姑婆?”

林幽篁與他並肩而行,雖然沒有肢體接觸,卻像整個人都倚在他身上似得:“穀主夫人嫌我美貌冠絕天下,又強又作,怕我吃了他兒子,一直不滿我進門呢。要不然,婚事怎麼會拖到現在,我今年都要二十了。相知幾歲了?”

“幽篁小姐看我幾歲?”

一點清冷的香氣襲來耳邊:“我看,跟我差不多。”

顧矜霄側首對她輕輕一笑:“我的年齡要在你猜的前麵,再加上一個一。”

一百二十歲?

林幽篁忽然笑了,一副好像更喜歡死了顧矜霄的深意。

顧矜霄卻已經走到那幾個灑掃仆婢麵前:“請問,此間的主人在何處?”

地麵很乾淨,那人卻低頭仍舊一絲不苟地掃著,聞言隻指了指身後依山曲折往上的石階。

“小姐好。”等他們看到林幽篁過來,卻都統一恭順地躬身到底行禮。

“多禮了,我來見燕公子。你們忙吧,我自己進去就好了。”

林幽篁說著,腳下不停直接上了台階。

之字走三分之二,就看到本以為是垂直山壁的地方,出現一個不易察覺的照壁。

很多人第一次來,沒發現這同色的石壁,或許就要下意識沿著石階走上去了。

曲折穿過,裡麵這才是一座莊內莊。

顧矜霄都要驚訝了:“這裡才是莊內,燕雙飛卻讓你在最外麵的水榭等?”

林幽篁垂眸,似是幽怨地流轉了一下眉目:“不是,是我不願意進來這裡等他。你也看到了,這裡這麼易進難出,我每次來都怕。”

“幽篁姑娘怕什麼?”

她湊近顧矜霄,在他耳邊說:“怕,萬一燕雙飛禁不住美色-誘惑,等不及說服他母親,把我囚禁在這裡麵,金屋藏嬌。我怎麼辦呢?相知也小心一點,你生得這麼美,我看到了,都想關起來呢……”

顧矜霄的手按在她的背上,輕輕一攬,林幽篁就被他帶著轉過身,並肩往前走去。

“怎麼會?幽篁忘了,我一百二十歲了。”顧矜霄輕輕地說。

林幽篁紅唇微勾:“方士真是有趣的職業。”

神龍大氣都不敢出:【我看林照月很正人君子啊,他姐姐怎麼這麼妖孽?】

剛剛說話的時候,林幽篁的手就一點點勾住琴娘小姐姐的腰帶,指尖一點點往顧矜霄的蝴蝶骨上撩。

神龍緊張得戲參北鬥都不閃了,它沒敢說,顧矜霄無動於衷地製止後,它心裡好像跟林幽篁一樣失望。

兩個人來到莊內莊的門前,這次這裡站著兩個穿著灰白衣服的護衛。

“小姐好。”他們毫無阻攔的意思,齊聲恭敬問好。

林幽篁目不斜視,隻嗯了一聲就走進去了。

那兩個守衛也目不斜視,依舊謹遵職守,似乎不打算放一隻蒼蠅進去的樣子。

顧矜霄收回目光,走入院中。

裡麵和任何一處富貴人家的莊園一樣,往來仆從丫鬟,人數不多,卻各司其職。

“燕雙飛就在這裡麵,你自己去找他吧。”林幽篁站在內院的垂花門前不走了,對顧矜霄示意的讓讓。

顧矜霄從她身邊走過,垂花門後直走一段路是一座正堂。

四周安安靜靜的,似是主人很怕被打擾。

【那個裡世界的宅子,大概就是這附近了,顧矜霄你小心些。裡世界之外,我的能力就沒什麼用了。】神龍試著感受了一下屋子,卻根本什麼也感覺不到。

顧矜霄上前扣門。

“誰?”裡麵傳來一聲質問,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隱隱透著不快。

“我是幽篁小姐的朋友,想請少穀主幫一個忙?”

燕雙飛的脾氣似是不好:“我能幫你什麼忙?進來再說吧。”

顧矜霄推了一下,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個縫隙,裡麵光線略顯昏暗。

堂內鋪陳華麗優雅,左右兩室,正麵被巨大的屏風阻擋。

聲音從後麵的堂內傳來:“誰?”

顧矜霄隨意選了左邊繞過去:“我是顧相知……”

【不對,小心。】神龍感覺到一股死氣迎麵撲來。

“我能幫你什麼忙?進來再說吧。”裡麵的人,用一種隱隱不快的聲音,說著跟方才一樣的話。

堂前的大門哐得一聲被關上了,於此同時,一陣陣機關開啟的聲音傳出,仿佛無數金屬鐵鎖啟動,層層疊疊,上下左右,徹底從外麵鎖死了整個屋子。

“誰?”

“我能幫你什麼忙,進來再說吧。”

隻有那個呆滯生硬的聲音,間隔一段,在屏風後麵的內室不斷重複著。

【這裡大凶,你進來做什麼?】戲參北鬥趕緊後腳跟進來。

顧矜霄已經走到祠堂門口了。

在枉死城的倒影世界裡,這裡什麼都沒有,隻有和外麵如出一轍的陰森空蕩。

隻不過,地麵的血跡暗痕更明顯了。仿佛怨氣凝成實質,隨時都要拔地而出。

顧矜霄的神情很冷,枉死城倒影的落花穀,被彌天漫地的鬼氣遮掩,天仿佛都像隨時要傾塌下來的黑幕,所到之處都烏壓壓的。

可是,顧矜霄的膚色卻像夜裡發光的雪似的,清冷無暇的白,比月光還要皎潔。鴉羽似得烏黑眉睫,冷冷得一動不動,愈發顯得淩厲陰鬱。卻又矜傲無情得動人心魄。

【看不出什麼的,外麵的穀中之人都去了枉死城。燕家的族人們都死在這裡了,屍骨無存,魂魄也都消散了。就像被吸走了所有皮肉骨血,隻剩一截一指長的骨石,連靈魂都沒放過。】

顧矜霄眉目不動,輕聲說:“死成這樣,就算天地靈氣找你,歌儘影聲也沒有什麼辦法。”

【是哦。不會是燕雙飛這麼惡心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把人家全家老少的血肉,都用邪魔外道的功法吸走了……】

“如果是他做的,那你應該在他身上,能看到衝天的邪氣怨恨才是。”

神龍虛弱地說:【我已經放棄觀氣了,我連是不是女裝大佬都看不出來,觀什麼氣?】

顧矜霄橫琴在手,神龍趕緊撲上去壓住琴:【彆彆彆,彆彈。你再使一回窺伺天機的迴夢逐光查看過去,反噬來了怎麼辦?顧莫問那具身體還在咱們的據點給你打坐呢,琴娘小姐姐的身體虛弱二十四小時,我怕燕雙飛把你也吃得屍骨無存。】

“如果燕雙飛的本事,不但能把這些人血祭,還能當真叫他們魂魄無存,顧相知虛不虛弱,還能阻止他吃或不吃嗎?”

顧矜霄無動於衷,眼尾的陰鬱,被薄冰棱一樣的眸光凍住。他其實從無絲毫怒意,目下無塵的平靜,卻叫人如同麵對表麵尊貴矜持,內裡陰鷙無常的暴君一般,不敢造次。

神龍整個龍纏到琴身上去,心裡苦:【那你就彆玩什麼武林天驕養成計劃了,讓琴娘小姐姐切輸出心法,給他一套懵逼圈,平沙他!】

顧矜霄聲音甚至很溫柔,輕輕地說:“不行,琴娘小姐姐這麼美,聖母白蓮花養成計劃不能半途而廢。彆抱著我了。”

【我就怕萬一他凶殘到把琴娘小姐姐也變成活死人,把你的魂魄也困在活屍裡,我還怎麼給你回營地複活?你真的死也不打算崩人設?】

“他有沒有這個本事,還是二說。彆抱著我,我得看清楚,做這一切的到底是誰?”

這是顧矜霄第二次說彆抱他了,可是神龍很委屈:【我沒抱你啊,我隻抱琴了。】

它雖然很想抱顧矜霄的腰來著,但是不敢造次啊。

顧矜霄垂眸向下,唇角微抿:“回去,看來是有人來了。”

外麵,顧矜霄入定後,十五個活屍圍成一團靠過來。

顧矜霄周遭的白光卻叫他們半步靠近不能,隻能不斷在原地打轉。

這些活屍並無惡意,但是在旁人眼裡,卻是一群活死人想要襲擊被他們圍困的人。

鶴酒卿本是追著濃鬱邪惡的死氣而來,不料這裡竟然真的有活人被襲擊,顧不得其他,立刻指尖夾了符篆拋出去。

沾著精純天地靈氣的朱砂符篆,本來就是克製陰邪之物的東西,那些活屍被震了震,後退了半步,手臂腿上的暗器機括卻不受符篆克製。

鶴酒卿在空中鶴一樣躲閃避過,不退反進,衝入活屍隊,一把攬住被困的人就走。

顧矜霄從入定裡睜開眼來,發覺有人一手攬著他的腰身,疑似在帶著他逃命。

抬眼就看見一張熟悉的清澈俊美的臉,整張臉最重要的眉眼部分被白紗蒙了,卻絲毫無損那張臉的美好。

就像從黑暗裡醒來,一眼就看到清明雨後,山野枝上最清透蔥鬱的新葉,想到新茶,想到春酒,想到醒來無處可尋的夢裡,似有若無的記憶。

“鶴酒卿,你在做什麼?”

清淡的聲音入耳,一心一意飛走尋路的鶴酒卿這才低頭,他最近常在幽冥行走,眼疾越發嚴重,隻覺得睜開還不如閉上。

顧矜霄的聲線和相貌,卻是隻要注意了,即便是真瞎也很難忽視的。

鶴酒卿唇角輕揚:“原來是小友,你怎麼又一個人隨便入定?那地方明顯透著邪氣,方才一群傀鬼圍著你,本以為很好解決,誰知道他們居然滿身都是要命的暗器機括。現在都還緊追不放。”

鶴酒卿即便匆忙帶人逃命,手也極為規矩,所以顧矜霄一開始才沒察覺,以為是神龍。

顧矜霄反手拉著他,直接往高處的建築山脈上飛去,走到無路可走之處,活屍再厲害也追不上去。

飛到一半氣力值耗儘,腳下無從借力,鶴酒卿也沒有掙紮,隻是心裡好奇相知姑娘要帶他去哪裡?

忽然感覺旁邊的人帶著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指尖不知不覺跟著對方而走,四手聯彈在琴弦上激發出一陣音浪。猶如實質的音波蓄力再起,便鶴一樣往高出而去。

直到站到落花穀最高的建築之巔上,鶴酒卿都仿佛還處在輕飄飄的半空中。

他看不見,四周空無一物,沒有任何可以叫他掌控的東西。但有一隻手會一直牽引著他,還有時刻伴隨耳邊的琴音,就一點也不覺得擔心,隻覺得過程很奇妙。

“鶴酒卿,你的眼疾是不是更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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