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玉靜坐了一會兒,才緩緩攤開手心,那裡躺著一枚碧綠的耳環。
那是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一點真心。
他為什麼會給陸嬈留後路呢?他自己也想不通,哪怕此刻,他好像也不是真的恨她。
或許陸嬈自己都忘了,二十年前他們素不相識時曾在香港見過一麵,他不會說英文,她替他點了一根煙。
當時陸嬈和店員說的是,這是我的朋友,第一次跟我出遠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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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徹來到那處廢棄了的地下飆車場時,封轍好像已經等候他多時了。
他把空了的可樂罐子遠遠投進垃圾桶,從車前蓋上跳了下來,走向楊徹。
“我沒想到你真的會來,我以為你會覺得這是什麼無聊的賭局呢。”封轍笑道,“怎麼樣?你有沒有問過陸嬈,你送她的那條項鏈為什麼不見了?”
楊徹麵無表情地回答:“那你當時問她了麼?為什麼見你的時候要帶著我送的項鏈?”
封轍表情一僵,但很快將眼底的怒意藏起,對麵的楊徹卻看起來十分雲淡風輕,這讓他覺得有些許窘迫。
他遞上布條,對楊徹說:“玩過嗎?先打方向盤的人認輸。”
其實楊徹現在根本沒必要戴這個,他也看不清什麼東西。
這種遊戲他早年在地下賭場替人玩過,有錢人沒膽子賭自己的命,就花錢雇人來賭,並且他們也樂於看這群為了錢命都不要的人頭破血流。
他當初不是為了錢,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了什麼,他或許隻是在賭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在這兒,但他卻一次也沒輸過。
跟了陸嬈以後,他就沒再去過那種地方了。
楊徹接過布條,問:“賭什麼?”
封轍回答:“如果我輸了,我之後不會再和陸嬈見麵,你要是輸了,你也彆讓我再看見你,怎麼樣?”
聽起來像是男高中生之間會打的那種賭,可封轍也不怕楊徹笑他幼稚。
他們不都說楊徹為了陸嬈可以命都不要嗎?他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這麼不怕死。
“可以玩。”楊徹沒說多餘的話,重新回到駕駛室,把車開到了賽道的一頭。
封轍見他答應得乾脆,恨恨地看了他一樣,隨後也坐進了駕駛室。
兩人分彆在賽道的兩端,引擎聲轟鳴,他們同時將布條蒙在眼前,右手握住了檔杆。
伴隨封轍車內一聲哨響,他拉下布條,兩輛車飛馳了出去!
幾百米的賽道,相撞隻需幾秒,封轍握緊了方向盤,將油門踩到底。
可楊徹就像是沒有一絲猶豫一般,徑直向他衝了過來。
像過了幾個世紀,在馬上要撞上時,封轍咬了咬牙,最終猛地調轉方向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最終在賽道上留下兩道醒目的焦痕。
“你踏馬的不要命了??!”封轍摔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