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純屬做夢。
躊躇半天,盛銘杉張了張嘴,最後隻蹦出來三個字:“我錯了。”
“哦?你做錯了什麼?”盛寶單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眼前已經長成大人模樣的弟弟。
上個月才過的25歲生日,因為成績優秀,上學早還愛跳級,盛銘杉如今已經成為了一名年輕的外科大夫,前途無量。
同時,他也是盛家兄妹幾個中,唯一一個和盛寶有血緣關係的人。雖然,在盛寶眼裡,他們兄妹幾個的關係,如果單純來以血緣衡量遠近,就太膚淺了。
盛家五個兄弟姐妹,隻有盛寶和盛銘杉是盛家夫婦親生的孩子,剩下三人多是由於各種原因來到盛家,但作為親自看著他們長大的長姐,在盛寶眼裡,有沒有血緣關係並不重要。所以,她不能允許出現兄弟兩個人爭一個女人的情況出現。
好在,盛寶並不是那種一出現這種問題就去責備女性的人,在她看來,如果盛銘逸和林芯已經在一起,那盛銘杉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應該學會克製,因為他現在是這段感情裡麵的第三者。
但如果裡麵有些不清不楚的地方,那就另說了。
另一邊,盛銘杉看到姐姐的表情,心瞬間就提了起來,他可太清楚某人要生氣的前兆了,誰知組織了半天語言,什麼都沒說出來。
盛寶輕笑一聲,“剛才不是還挺橫的?怎麼,姐姐五年不回來了,一回來就能把人吃了嗎?家裡被人借出去拍綜藝,這件事情是不是最起碼應該知會我一聲?”
盛銘杉一聽這話,有些著急,“不、不是借出去。芯芯,不是,林芯現在就住在這裡。”
“嗯?”盛寶嘴角的笑意更冷了,“常住還是偶爾小住?”
“常、常住吧。”盛銘杉縮縮脖子,畢竟這話不能撒謊,林芯已經在這裡住了有小半年了。
一開始是她的住所被狗仔發現,總是有人來騷擾,盛銘杉擔心她把人接來彆墅住。那會兒彆墅就他自己在,大哥說是在南方的分公司,短期內不會回來,二哥更彆說了,天天見不到人影,小五在學校住,盛銘杉自己也不記得他當時怎麼想了,也沒跟盛寶提這件事。
後、後來,他大哥不知道為什麼回來了……然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還沒來得及告白,就被自家大哥叼走了……
盛銘杉一想到這個就很氣,但他是個麵冷的脾氣,什麼話都不說。縱使心裡火熱地不行,說出口的話卻總是不自覺傷到人。
一個月前,他其實也不怪大哥了,畢竟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但還是沒忍住噴了他,然後拉著箱子搬出了盛家。
聽到盛銘衫的回答,盛寶沒說話,食指微弓,一下一下敲擊著沙發扶手,房間裡一時之間陷入了沉悶,壓得盛銘杉幾乎不敢呼吸,直到樓下傳來許蕊的一聲驚呼——
“盛銘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盛銘杉猛然抬起頭,星星眼看向姐姐,迫切希望拉著二哥一起麵對長姐的狂風暴雨。
盛寶掀起眼皮,輕掃過某人渴求的眼神,冷笑一聲,拿出手機,播了出去。
樓下,林芯本就有些慌亂,突然出現的盛寶讓她對於自己掌握的劇情產生了一絲懷疑,這種不確定像是瓷瓶上忽然裂開的一道縫,擾得她心慌。直到看到坐在樓下的盛銘逸時,林芯的這顆心才徹底放到肚子裡。
看來,男主比她想象的喜歡自己,這就好。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的林芯,衝著沙發上那個挺拔的背影,正想出口喊,卻被身邊的人搶先一步。
“盛銘逸?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許蕊驚訝地看向沙發上的男人,眼神在林芯和盛銘逸之間來回劃過,聯想樓上的盛銘杉,心底一驚,可疑問還沒問出口,耳畔劃過一道風,林芯從旁邊小跑著撲到了盛銘逸的懷裡。
“阿逸,你回來了。”林芯是真的有點慌,她現在迫切地需要盛銘逸給她安全感。
盛銘逸並沒有推開林芯,單手摟過自己的女朋友,他先是衝著許蕊點點頭,接著從兜裡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看著來電顯示,不自覺地咽了一口口水。
此時,正趴在男盆友懷裡的許蕊隻感覺今天對方的身軀格外地緊繃,她並沒有細想,直到耳邊傳來一道冷淡的女聲,那是從盛銘逸手機裡傳來的。
“滾上來。”
林芯皺皺眉頭,心道這人好沒禮貌,對男主也敢這麼說話,又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還未等她深思,下一秒一隻大手把她推離了溫暖的懷抱。
“阿逸?”林芯疑惑地看向盛銘逸,卻見對方抓著手機的那隻手不自覺抖了一下,接著就是像是從喉嚨裡滾出來的應答,“馬上上去。”
“阿逸!”林芯見盛銘逸掛了電話就要走,情急之下伸手去拉,誰知對方此時心神完全不在這裡。
盛銘逸安撫性地拍拍林芯的肩膀,二話沒說,徑直往樓上走去,直到站在盛寶的房間門口,深呼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門。
還未回過神來,臉上頓時傳來一陣劇痛,一個響亮的巴掌,結結實實地挨在了他的臉上。
“姐。”盛銘逸詫異地看向麵前眉眼冷然的女人,目光掃過一旁跪坐在一張小矮桌前,可憐巴巴寫著檢討的盛銘衫,心底了然了幾分。
“我不想聽你在這裡跟我蒼白地解釋,我就問你一句話。”盛寶目光森然盯著眼前已經快要而立之年的弟弟,眼底流露出的幾分失望之情,一下子刺痛了盛銘逸的心。
本來還尚算鎮定的他,在這一刻真的慌了。
“阿姐,我錯了。”盛銘逸現在哪裡還有在外雷厲風行的氣場,微垂著腦袋,忐忑而沮喪。
“你錯在哪裡?你一會兒自己和盛銘衫去做檢討。但我要告訴你,盛銘逸,身為一家人,你們為了一段尚且看不到結果的感情傷了兄弟情分,此為一錯。在此情況下,非但不想辦法解決,反而任由兄弟隔閡化膿生蛆,此為二錯。”
盛寶的聲音並不高,甚至稱得上平淡,卻如一下又一下的重錘,砸到盛銘逸的心上。有些事情不是不知道,隻是自己裝傻罷了,當這塊遮羞布被人強橫地扯掉,那將是一種無地自容般的難堪。
“盛銘杉在那邊,你去另外那張桌子,不少於3000字,給我把事情交代清楚。”盛寶懶得再分給盛銘逸多餘一點眼光,指了指房間小書房裡另外一張沒主的桌子,走回書桌後的沙發椅上坐下。
盛銘逸動作一頓,嘴唇抖動了兩下,目光觸及盛寶冰冷的側臉,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解開領帶和袖口的扣子,先是看了一眼臉頰同樣紅腫起來的盛銘衫,心裡歎了口氣。
不少於三千字,看來除了交待,還得加點思想彙報。
盛寶沒管兄弟倆的難受,反正今天的晚飯這倆人就彆想了,她戴著耳機,看著屏幕上遲遲笑著的俊美男人,眉眼一沉。
“盛銘邇,你現在說的話要是跟他倆對不上,知道後果是什麼嗎?”
距離盛家幾百公裡外的另外一個城市裡,盛銘邇的經紀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清風霽月的盛神先是忽然笑得像個幸災樂禍的小人,還沒等他揉揉眼睛適應一下,一下子又乖巧地像一隻大貓貓。
“姐姐,你聽我解釋!我勸過他倆,那個林芯真的是用心不純,結果他倆聯手把我揍了!”
在檢討麵前,盛銘邇果斷把兄弟們賣了,給他們三千字的大業賣力地又填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