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聊扯皮的時候,一支五十人規模,全副武裝的赤穀騎軍趁著夜色悄悄地溜出了軍營,朝虎丘嶺直撲而來,這也是錢大用搬的救兵。
就在不久前,又在深山老林中遊蕩了一會兒後,楚宗寶終於忍不下去了“他奶奶的,這還不得找到猴年馬月去,不行,小爺我受不了了,我現在就要出去。錢大用,你要繼續在這深山老林裡摸黑我不管,但是你得派人把我送出去,這裡的蚊蟲太娘的多了,小爺的血都快被喝乾了。”
錢大用在心裡琢磨了一下這兩人一個是女子,一個重傷,按腳力算應該跑不了多遠。到現在還沒找到,恐怕是在哪個地方躲起來了,再搜下去肯定也不會有什麼收獲。他們的終極目的不過是回城搬救兵,那我就在他們回去的路上設好套,來了守株待兔好了。隻要能阻止他們逃回城,確保這個消息不會泄露出去,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想通了這些後,他也不再繼續漫無目的地耗下去了,當即隨了楚宗寶的願,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折返回去。
鑽出樹林,剛鬆一口氣,可一看到滿地的屍體,楚宗寶趕緊往一邊躲。
錢大用則直接走到秦振東身邊,見屍體還好好地躺在這裡,心中立即鬆了一口氣。不過他依然不敢大意,又急忙走回世子身邊,附身說道“殿下,事到如今我們必須趕去武威城,在城外找個地方設置一個陷阱,然後在他們逃回去的時候一舉將他們拿下,再來個毀屍滅跡,這樣就能瞞天過海將這事兒掩蓋過去,要不然消息一旦泄露,再處理起來就沒那麼容易了。”
楚宗寶做事可從來不考慮後果,因為自然有人替他“擦屁股”,這次也例外。不過見錢大用如此不遺餘力地給自己辦事,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目的,他倒是罕見地表揚了兩句“嗯,說得很有道理,乾得不錯,小爺突然發現你小子還真是個有勇有謀的將帥之才。”
聽了世子的誇獎,錢大用的身體不由得一振,頓時感覺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做的這些事情都值了,於是立即神采奕奕地表了個忠心“殿下放心,這事兒雖然麻煩,但有我在,絕對給你徹徹底底地擺平。”表完忠心,立即轉身下令“上馬,去武威城。”
聽了命令,眾人立即轉身去尋找自己的戰馬,不過一個騎卒卻突然大喊起來“奇怪,我的馬去哪兒了。”
聽了這話,錢大用猛地一驚,立馬跑過來,焦急地詢問“你的馬拴好了沒有?”
這騎卒一指身邊的一棵樹“回都尉,小的記得很清楚,小的就將馬栓在這樹上。”
“對,我的也是,我的馬就栓在他的旁邊,現在也找不到了。”這時另一個騎卒也急忙開口。
“完了!完了!”聽了這話,錢大用隻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差點一屁股坐下去。
楚宗寶也立即明白了這其中的厲害,當即怒氣衝衝地跑過來,“砰”,一腳將那騎卒踹翻在地,然後又抓住另一個,好一陣暴打,一邊打還一邊罵“沒用的蠢東西,連馬都看不住,小爺打死你,小爺打死你。”
楚宗寶一下午都沒出過力,身上勁兒足得很,直接將兩個人打地連連翻滾,哀嚎不已。
錢大用猛地回過神,一把抓住旁邊的騎卒,急切地吩咐起來“你趕緊快馬加鞭趕回去,通知崔峰,讓他帶著他的人立即趕過來。記住,要偷偷出來,千萬不要驚動任何人。”他感覺這事僅僅依靠剩下的這幾個人已經沒法再應付了,他需要幫手,而且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幫手。這事兒鬨這麼大,他唯一敢用的人便是崔峰了,因為這人就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見這兩個袍澤被世子打的屁滾尿流,這騎卒哪敢耽擱,立即翻身上馬,拚命地揮舞著馬鞭,像風一樣奔出去。
見人離去,錢大用依然不放心,當即拉住楚宗寶,一臉凝重的地說道“殿下,看來我們得立即趕去城裡找一下薛公子了。”
聽到要去城裡,楚宗寶差點開心地跳起來,當即興奮地說道“好啊,這出了一身的臭汗,正好可以去好好洗洗。”其實這事會造成什麼後果,他並不是很擔心,因為自有錢大用替他操心,他才懶得去管,也不想動那個腦子。不過他還是好奇地問了一句“找他乾什麼?”
聽楚宗寶還想著洗澡,錢大用本已難看的臉色更陰沉了幾分,不過好在是夜晚,夜幕正好掩蓋了他此刻的表情。然而他還是耐著性子解釋起來“那兩人這會兒有可能已經回城了,搞不好這消息已經傳開了,要想把消息壓下去,咱們必須得動用一下官府的力量才行。”
楚宗寶恍然大悟,立即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我們也彆在耽誤時間了,趕快出發吧。”說完率先攀上馬,急忙朝武威城趕去。
那兩個被打的騎卒也趕緊爬起來,跑到遠處,找了兩匹正在路邊吃草的無主戰馬,立即騎著跟了上去。
秦軍、秦憐兒帶著三十鏢師如風一般穿過崇山峻嶺,馬蹄揚起的塵土彙成一股翻騰的塵霧,塵霧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虛幻飄渺甚至帶著幾分瘮人的詭異。
秦軍放眼望去,隻見前方的山路上突然閃出幾個若隱若現的黑影,隨著距離的靠近,那幾個黑影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他立即下令“全體靠右,前方來人。”
聽了命令,整支鏢隊立即如行雲流水一般化為一字長龍,貼著路邊繼續疾行。
“轟隆,轟隆”,兩隊人馬轉瞬間便已相遇,就在雙方擦肩而過之時,憐兒不經意地往那邊瞥了一眼,哪知就這一瞥,立即在她的心裡掀起一陣驚天駭浪,因為她清楚地看到了兩張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醜惡、歹毒的嘴臉。
“就是他們!大哥,就是他們!”她立即大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