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下麵坐著的一眾將軍立即發問。
“他此刻正在教狼克人煉鐵。”馬萬裡說這話的時候幾乎快把牙咬碎了。
此話一出,“嗡”得一聲,整個大廳當即爆開了,一眾將軍立即站起身,破口大罵。
一時間大廳內叫罵聲、喊殺聲響成一片,聲震屋瓦。
聽到裡麵傳出陣陣不堪入耳的叫罵,守在門外的眾士卒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紛紛扭頭朝裡麵看。
朱將軍脾氣最是火爆,剛才還喊著要滅人滿門,現在卻徹底呆住了,居然安靜地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反倒是一向冷靜的宋將軍猛地衝到馬萬裡的桌案前,急切地確認“將軍此話當真?”
“據我們探查到的消息,這叛徒三個月前曾偷偷溜回來過一次,然後帶著兩個人又溜回了契骨部。我們的人將他此番行蹤調查了個底兒朝天,發現他回來後連家都沒回,隻偷偷地進了一趟城,見了城裡的一對鐵匠父子,第二天他便和這對鐵匠父子就一起失蹤了。現在我已經得到了確切的消息,他們三人此刻就在契骨部。對了,我們的人還在鐵匠家搜出了一箱黃金,狼克人花重金買通兩個鐵匠能乾什麼,相信不需要我再贅述了,今天召諸位過來,要商討的就是這件事情。”終於說完了,馬萬裡的眼睛裡仍然閃著熊熊的火光,雖然這事兩天前他就知道了,但今天說起來依然抑製不住心中的憤怒。
待馬萬裡說完,宋將軍便呆呆地坐了回來,心中掀起一陣陣驚濤駭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朱將軍一跺腳,猛地竄起來,逮著宋將軍就是一陣咆哮“老宋,這回怎麼不學菩薩大發善心了?”
宋將軍依然呆若木雞,好像根本聽不見他的責難。
朱將軍立即回頭,噴火的眼神在大廳內掃了一圈,然後憤憤開口“諸位,眾所周知狼克人在馬上長大,精與騎射,驍勇善戰,自大楚立國以來,已經跟我們打了兩百多年的仗,我們一直是敗多勝少。可近百年來我們卻可以在戰場上與他們打得有來有往,維持住了平衡,為什麼?不外乎兩個原因,第一,必須歸功於我們的索狼線,這一點沒什麼可說的。第二,就是我們在武器裝備上有壓倒性的優勢,狼克人不是沒有弱點,鑄鐵就是他們的弱點,這直接導致他們的武器裝備落後於我們。如果他們現在掌握了我們的鑄鐵術,那我們努力了近百年才打造出平衡局麵便有可能瞬間蕩然無存。諸位,形勢嚴峻,不得不防啊!”朱將軍越說越激動,最後,這個身長八尺的壯漢,臉上竟然掛滿了少有的痛心疾首。
朱將軍說的沒錯,鑄鐵一直都是草原牧民的弱項,以前他們可是連鍋都造不出來,還要南下去搶。現在雖然也有了自己的煉鐵術,但跟大楚的比起來,差距確實不小。
“老朱說的對,我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現在這大好局麵就此葬送,再次回到任人宰殺的時候,我提議我們先下手為強,趁狼克人還未完全穩掌握我們的鑄鐵術,立即殺過去,把他們的家底搗爛搗毀,徹底摧毀他們的卑鄙圖謀。”朱將軍身旁的一位將軍立即站起來,慷慨陳詞。
“老李這個想法不錯,夠大膽,我非常喜歡。”朱將軍又激動起來,“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被欺負、被淩辱,是時候讓他們也嘗嘗被追擊、被屠殺的滋味了。”
“對!我讚同!”
“我看可以!”
李將軍的提議立即得到了一大片將官的響應。
看著群情激奮的部將,馬萬裡倒顯得很冷靜,他看著一言不發的宋將軍“還有其他主意嗎?老宋,你怎麼看?”
宋將軍思考了片刻,緩緩開口“發動大規模襲擊過於重大,光靠我們鐵石騎軍是萬萬不行的,需要各個軍鎮通力合作才可完成。而且這種規模的軍事作戰肯定需要兵部充分研判、統一部署,最後還得經過陛下批準才能實施,絕非一日之功所能辦到的,其他的不說,光是裝備物資的籌備就不是短時間能做好的。如果真這麼做,怕不等我們準備好,狼克人就已經學會了咱們的鑄鐵術了。”
聽了這話,朱將軍立即默默地坐了下來,不得不說這話說得還是很在理的。
宋將軍繼續說道“既然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來不及開展,我們或許可以組織一次小規模的刺殺行動,隻需派少量士卒潛入契骨部,悄悄地將這三名叛徒乾掉就好,這三人一死我們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這話說完,整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就連剛才喊得最起勁兒的一眾將官也都安靜了下來。雖然作戰是軍人的天性,但能坐在這裡的絕對都是有勇有謀的將才,絕非莽撞蠻勇之徒,哪個主意更好、更容易實施,他們一聽便已心裡有數。
馬萬裡“哈哈”一笑“宋將軍的想法與馬某的不謀而合,大規模的軍事作戰曠日持久,風險極大,還不一定能解決問題。相比之下組織一次暗殺行動就容易得多,而且敵在明我們在暗,成功的可能性也會高出很多。我認為這方法可行,朱將軍,你說呢?”
朱將軍尷尬一笑“這個主意的確比老李的好,我老朱舉雙手讚成。”
聽了這話,李將軍可不樂意了,看著朱將軍就是一陣嘲諷“我說老朱啊,捧我的人是你,踩我的人也是你,我看你他娘的是屬牆頭草的吧。”
此話一出,大廳內頓時響起一陣哄堂大笑,緊張的氛圍立即放鬆不少。
朱將軍也不生氣,“嘿嘿”一樂,胡攪蠻纏起來“老李啊,可不能瞎說,十二生肖裡哪有牆頭草,大夥兒都知道我老朱屬虎,你們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