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頭兒立即抬眼,隻見遠方的天地交接之處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冒出一個鶴立雞群的土坡,土坡的坡頂上還隱隱約約地露出一座碉堡一樣的建築。
王老頭兒喜出望外,立即放聲大喊“快!朝那裡跑!”實在是過於激動,以至於聲音都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大夥兒二話不說,立即調整方向,縱馬狂奔而去。在這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光!看到了希望!
隨著距離慢慢靠近,這個土坡的輪廓也越來越清晰。看著那似曾相識的外形,一個名字突然閃進王老頭兒的腦海——“滴水丘!”
“我們到家了!我們到家了!那是滴水丘!是我們大楚的地方!”他突然欣喜若狂,放聲大喊。儘管還沒看清楚那土坡的全貌,但他相信絕對錯不了。
王老頭兒確實沒看錯,那的確是“滴水丘”,這個土坡北高南低,北寬南窄,像極了一滴形成於大楚,滴入草原的一滴小水滴,因此得到了這個頗具詩意的名字。
當初修建“鎖狼線”時,大楚的官員一眼便相中了這個巧妙的小“水滴”,於是便斥巨資在上邊修建了一座集防守、偵查於一體的重要哨堡,還入鄉隨俗,給它取了一個頗具詩意的名字——“滴水堡”。
“滴水堡”並不大,城牆也不高,與鐵石城的雄偉高大相比,看上去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不過在“鎖狼線”的眾多哨堡之中,已經算是比較大的了,又因為建在滴水丘的坡頂上,也顯得蔚為壯觀,氣勢磅礴。
聽了王老頭兒的話,眾人立即激動地大喊大叫“回家嘍!回家嘍!”不過,喊著喊著,鼻子便有些發酸,眼睛也慢慢有些發熱。
衝到近處,首先映入眾人眼簾的便是一幢足有三丈高的樓房,房頂上修建著一圈犬牙交錯的垛口,兩側則是一排並不高大城牆。
“他奶奶的,門呢?怎麼進去?”蕭虎大為不解。
王老頭兒“嘿嘿”一笑,也沒說話,直接熟門熟路地領著眾人順著滴水丘繼續朝南跑。
這一路走過去,大夥兒總算目睹到了滴水丘的全貌,它的地勢逐漸降低,寬度也逐漸收窄,的確名不虛傳,像極了一滴正欲下落的水滴。
滴水丘並不險峻,北邊最高處也就隻有一丈來高而已,不過坡麵陡得跟牆壁一樣,而且還經過了一番精心地平整,除非給戰馬插上翅膀,要不然彆想從下麵直接衝上去。
大夥兒衝到最南邊,終於發現了一扇大門,而且門前還修了一條平整的石子路,這條路順著“水滴”的頂端一直向下延伸,最後與下麵的草原連了起來。
眾人二話不說,立即順著這條路衝上滴水丘,衝到一座並不高大,但依然威風凜凜的城門前。
看著大門上掛著的“滴水堡”三個字的碩大門匾,李元吉感覺稍稍有些意外,這可真不像是一個哨堡該有的名字。
很顯然蕭虎也是這麼想的,他看著這三個字,露出了一臉的不可思議。
王老頭兒現在可沒工夫給大夥兒講解這名字的由來,立即對著城牆大喊“快開門!快開門!”
此時城牆上可謂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一排披甲戴盔,幾乎武裝到了牙齒的守卒正舉著弓箭,死死地盯著城下這支從草原深處趕過來的騎軍。
其實這王老頭兒一行人衝上來時他們便已準備放箭,結果王老頭兒說出的這番話搞得他們突然一愣,放箭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這人說的竟然是大楚話,而且還是正宗的北方方言,這讓他們大為震驚。
一個年輕的士卒立即伸長腦袋,從頭到腳將王老頭兒打量了一番,然後厲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來滴水堡做什麼?”
看著這士卒穿著的黑色鎧甲,再聽著他這一嘴的熟悉口音,一陣無言的親切感立即爬上李元吉的心頭。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於是立即猛吸一口氣,將這股情緒強壓下去。
王老頭兒立即解釋“我們是鐵石騎軍的騎卒,正在被契骨騎軍追殺,快開門讓我們進去,契骨騎軍就在後麵,馬上就要殺過來了。”
“怎麼證明你們是鐵石騎軍?還有,既然是鐵石騎軍,為什麼沒穿我們的玄鐵鎧甲?”這士卒立即提出了質疑。這些人看起來雖不太像草原人,但他仍然不敢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