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淮景把蒙在頭上的被子拿開,坐起來。
跟沒睡醒似的,兩眼茫然。
徐淮景很白,不戴眼鏡的時候看著沒那麼死氣沉沉。
他的眼睛很好看,睫毛長長的,垂下來像一把小扇子,乖乖地蓋在眼皮下麵。
我有點手癢,用食指勾勾他的下巴:“沒聽見?去洗個澡。”
徐淮景的視線緩慢聚焦,最後落在我的臉上:“陳嘉運。”
我挑了挑眉:“嗯?”
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我原本站在床邊,被這麼一抱直接彎下了身子,往前倒了一些,用手按住了床鋪。
等到穩住身形,我才騰出一隻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怎麼了?”
他不說話,隻是抱得很緊。
或許在幾天前,有人告訴我我會和徐淮景有這麼一個緊密的擁抱,我會覺得詫異,甚至有些難以接受。
畢竟這不是屬於兄弟間的親昵,除了我爸媽我從未和任何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接觸。
就算是徐淮景,那也得追溯到很小的時候。
這些年一直記得我媽的叮囑,時不時就會去看看他,觀察觀察他缺什麼東西,直接買了扔給他。
徐淮景這人有點彆扭,其實我也懂那種心理。
露出一副“我很關心你”的樣子,倒像是同情和施舍。
我不喜歡那樣,徐淮景也不喜歡。
後來,我高中談了那場“戀愛”,我們的關係一下子就變得很差。
他應該是有意疏遠我,我感到煩躁地同時也沒精力去處理這事。
再後來分手了,徐淮景又開始對我有好臉色。
再再後來,高三學習緊,我不常去打擾他。
又或者是都明白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偶爾的交流都挺和諧,有一種即將分道揚鑣的平靜。
所以,對於現在徐淮景表現出的依賴,我心裡突然就軟成一片。
還好,他還需要我。
即便以後他跑得老遠,總是記得我的。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有這種心理,可能我隻有這一個發小。
又可能我覺得徐淮景太苦了,他一路走到現在真的很不容易。
“唉,”我歎了口氣,“不洗就不洗吧,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