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不定到那時,他的手段反而會成為自己的催命符。
棋盤已重新收拾好,可看沈司嶼的樣子,並不想再來一局。
宋雲笙起身在他跟前站定,“二皇子還在為那件事兒煩心嗎?”
此時他們所眺望的方向正是揚城知府的府邸。
二皇子輕搖羽扇,微微蹙眉。
“他正在養傷。恐怕要不了幾日就能再次生龍活虎,而本皇子派去的人無一例外全是草包。”
“雲笙,你不妨給本皇子想個主意,究竟該如何是好?”
這算是沈司嶼最大的煩心事兒了。
都說貓有九條命,可陸嘯廷的命似乎比貓還要多。
這些年沈司嶼不知派去了多少人,也不知暗殺了陸嘯廷多少次,但每一回都是無功而返。
這次是最嚴重的一回。
根據探子來報,陸嘯廷身負重傷倒在亂葬場裡,眼瞅著就要活不成了。
可不過一個晚上,再見他時,他居然又重新站起來了,身上的傷口也都被包紮的整整齊齊,乾淨利索。
在他重傷的情況下,又殺死了好幾個暗衛成功逃脫。
這等情景有如神助,讓沈司嶼實在難以相信。
可現實就擺在他麵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晚陸嘯廷在亂葬崗究竟經曆了什麼?
他身上彈儘糧絕,隨身攜帶的金瘡藥一類救命的東西也都早已丟失。
亂葬崗除了墳頭還是墳頭,究竟是誰,會在哪兒幫助他?
沈司嶼是個無神論者,他才不相信鬼神之說,所以這幾日他一直在查查陸嘯廷在亂葬崗所發生的事情。
這都可這都好幾天了,卻一無所獲。
湖畔柳樹晃動了幾下,一個人影輕輕點過湖麵,來到沈司嶼跟前單膝跪地。
“主子,屬下有急情稟報。”
“說。”
“屬下已查明,晉王那日在亂葬崗碰見了一個姑娘。”
“那姑娘似乎醫術頗高,為他治好了傷口,且在昨日那姑娘被石峰追殺時,也是晉王出手相救並護送她回了家。”
沈司嶼迅速轉過頭來,神色震驚,“此話當真?”
“當真,屬下不敢欺瞞殿下。”
黑衣人雙手抱拳,頭低得很深,十分忠誠,不卑不亢。
宋雲笙的臉色也變了。
一個姑娘?
哪家的姑娘如此大膽,竟敢跟當今二皇子過不去。
就算她並不知道殺手是沈司嶼派來的,可陸嘯廷身為晉王,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必然跟皇家有關,這姑娘怎能如此大膽隨意插手皇家之事?
沈司嶼太陽穴狠跳了兩下,聲音陡然收緊,“你可知道那姑娘是誰?”
“是蘇家的嫡長女——蘇筱悅。”
“蘇筱悅?!”
這個名字闖入沈司嶼耳中,神色又是一震。
昨日中午,他與蘇逸柔相約遊湖,沒曾想一見麵她就帶著麵紗。
在他的再三追問下,蘇逸柔將麵紗摘下,那紅腫的雙頰出現在自己眼前,可把他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