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右拐第七個房間。
衣櫃之中,昏迷沉睡的矜貴青年額上密汗重重,斷斷續續的囈語從唇中嘶啞吐出,似是做了什麼噩夢般,他的身軀蜷縮著,就連那細挑修長的眉都跟著緊鎖起來。
夢裡,是黑衣少女決然地轉身跳入火海,被火焰徹底無情吞沒的纖細背影,伴隨著一句驚慌絕望的“嫣然!”和那無數次來不及拉住她的手,矜貴青年猛地睜開了眸,向是溺於水中的人終於潛出了水麵,大口呼吸著來之不易的空氣。
一滴豆般大小的熱汗從頰邊滴落,林修崖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無力地向後一靠。
自從得知少女平安無事之後,他就已經很久沒有再做噩夢了。
不知為何,今日竟再次夢到那日的清醒。
在微微冷靜後,林修崖終於察覺到,他的麵前竟然漆黑一片。
眼睛被類似布條的東西蒙住,修長的雙腿因為狹窄的空間被迫折起,就連雙手都被什麼綁住,他想開口喊人,嗓子卻不知怎麼了,竟是隻能發出淡淡極輕的嘶啞聲。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渾身無力,竟是連鬥氣都用不出來,本想從納戒中取出纏蛇手罡劍,卻發現手指上的納戒也不見了蹤影。
他這是被人綁架了?
林修崖眉頭緊鎖,因為視線受阻,黑暗逼仄的空間讓他逐漸開始胸悶心悸,原本就喝了不少酒,現下更是因為曾經對黑暗密閉的陰影而渾身發燒發顫起來,且愈演愈烈。
他不能待在這裡。
林修崖努力起身,利用慣性朝前撞去,然而卻隻碰到了堅硬的實木麵,聽到外麵金鎖晃蕩的聲音。
額上被撞出一片紅暈,他輕輕咬了咬牙,沒想到自己竟然被鎖在了這空間裡麵。
該死。
意識到自己被鎖在一個黑暗密閉的空間後,林修崖的心境便逐漸不穩起來,他努力閉上眼想要忽略自己的處境,然而身體下意識的反應,卻還是讓他忍不住顫抖起來。
時間仿佛突然靜止了一般,讓他愈發難熬,矜貴青年蜷縮在角落之處,將頭靠在了櫃麵上。
這一次,隻有他一個人。
他艱難地抬手摸了摸胸前的中衣,在摸到一截明顯不屬於的他的衣角時,才勉強鎮住了心中的慌悸,腦海裡不由回想起曾經黑屋之中驟然亮起的掌中煙花,竟是將他對黑暗的排斥與忌憚一點點驅散。
嫣然和林焱,應該會發現自己失蹤了吧。
此時他渾身無力,鬥氣更是無法使出,怕是隻能等二人來救他。林修崖不由苦澀地笑了笑,即便他很渴望少女對他的關心,但每次都靠她來擺平,也太沒麵子了。
也不知身體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恢複,林修崖暗暗思忖,不知是什麼人綁架了他,目的又是為何,希望能趕在對方動手之前,他可以恢複鬥氣逃出去。
正這麼想著,他突然聽到不遠處似乎有門打開的聲音,從外頭走進來一個人,聽那腳步落在地上的聲音,似乎是個成年男子。
林修崖瞬間警惕進來,伴隨著對方靠近,衣櫃上的鎖也被打開,一縷光趁機鑽了進來,落在了他眼前的白色綢布條上,他隱隱模糊看到,一個身形粗狂的男子站定在了他麵前。
緊跟著,林修崖的下巴便被對方抬了起來,一個小口藥瓶猛地灌入了他口中,對方灌得急,林修崖直接被嗆住了,低頭重咳起來,“咳、咳咳咳——”
他這是被灌了什麼——
不知名的藥液順著喉嚨流入胃中,一股火辣灼燙的感覺便驟然鑽入體內,燥得青年渾身乾熱不適,身體隱隱恢複了些許力氣,但隨之而來的酥麻與滾燙卻讓他整個人都匍伏在地麵上,身體如被雨水擊打的芭蕉般輕顫起來。
林修崖心中,驟然生出了不詳的預感。
鬥破:退婚後我被蕭炎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