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2 / 2)

“這些,這些,都是能給你們用的。”廖大姐拿帕子擦擦額頭的汗,指著屋裡的幾件家具,又到門口指了指樓層儘頭水房和廁所的位置,儘職儘責地掙著自己那五塊錢辛苦費。

萬雲走到窗前去看那幾顆青綠的柳樹,初夏的燥熱褪去,微風吹過,隻覺得一陣清爽。

周長城則是站在邊上,摸了摸床頭,搖搖床沿,一動不動,結實牢固,又打開衣櫃門,聞到一陣淺淺的樟腦丸味道。

主人家是用心維護了這個房子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滿意。

看他們夫婦不說話,但臉上都帶著欣喜的表情,李紅蓮先幫著開口:“那這個房子要租多少錢?”她原想著,不論廖大姐報多少,都得開口壓壓價,幫他們小夫妻能省一點是一點。

廖大姐也沒報虛價:“這房子的牆是前陣子剛刷好的,又有大件的家具,主家說要二十八塊錢,再加上我們這棟樓每個月兩塊錢的衛生費,一共三十。水電費都抄表,用多少給多少。”

二十八塊錢剛一說出來,周長城和萬雲就那顆蓬蓬的心就縮起來了,臉色也有些窘迫,房子是好,但是他們要不起,就是按師娘的意思去壓個三五塊錢的價,他們也要不起,一個月花了三十多塊在房子上,他們夫妻倆兒就要過得緊巴巴的了。

那廖大姐也知道這個價格在平水縣來說是高的,這幾年雖說有不少單位和廠子都加了工資,可一個月收入幾十塊或一百多塊,對大部分平水縣的人來說才是常態。

見周長城和萬雲夫妻吞吞吐吐地說不能要,廖大姐也沒有擺臉色,還是一副笑臉迎人的模樣:“不租也不要緊,來都來了,反正都看看嘛,看又看不壞的。”

李紅蓮一聽這價格,得,也懶得說了,二十八,她也覺得貴,跟廖大姐一起出門去,看她鎖上門,揚起的聲音帶著笑意:“廖大姐是實在人,誰想要租房子,我幫你宣傳宣傳。”

她也看出來了,這主人家其實就是想租給雙職工的人,從收入上篩選租戶的素質,這樣的人大部分都能跟鄰居好好相處,也會愛惜房子,不會把裡頭弄得烏七八糟的。

“那就多謝您了!”廖大姐顯然也不是和人交惡的性子,帶著他們往樓下走,又念叨了兩句,“沿著環城河,往前走二十分鐘,到火柴廠附近,也有在出租床位的。是他們廠裡兩個不用的倉庫,用木板隔出來的小單間,有些鄉鎮來的人會去租,價格倒是實惠”,不過她看看周長城和萬雲,又勸道,“小夥子在電機廠上班,有單位有工資,犯不上去擠這些地方,魚龍混雜的。”那緊皺的眉頭顯然是對這些隔出來的房間略帶嫌棄。

廖大姐這麼一說,周長城和萬雲還真想去看看,沒辦法,他們的時間太緊張了,有個什麼空隙都想鑽進去看看,要是今天找不到房子,說不得就是這樣的隔間他們也得租呢。

跟廖大姐分彆後,李紅蓮和周長城萬雲三人往前走了一段,就到剛剛那廖大姐說的地方了。

火柴廠近年來也落寞了,工資發得斷斷續續的,一直鼓勵職工“停薪留職”自尋出路,為了補貼一點廠裡的財政,原來放材料的倉庫被改造成租房,出租給來縣裡討生活的人,雖然條件不好,可租的人還不少。

那大倉庫的門口擺了張桌子,桌子邊上靠著塊木板,木板上寫著兩行字:火柴廠床位出租,十元一個月。

大概是租房的人都出門找活兒去了,門口沒什麼人在,略為冷清。

廠子的倉庫門口種著一排樹,綠色樹葉勃發,投下一簇陰影,在樹蔭底下有幾個人圍成一圈,走前去看,原來是兩個老頭兒在下象棋,木頭棋子缺了角,被大力敲在方塊木板上“砰砰”作響。

周長城看了一圈,隻見圍觀的人中,有個穿了火柴廠工服的中年男人,那男人褲腰帶上掛了一串鑰匙,晃起來叮當響,他問:“你好,問一下這個火柴廠的床位怎麼租啊?”

那男人眼睛盯著棋盤,聽了周長城的問話,頭都不回:“一個隔間,八塊錢,押金五塊錢,每月交一次錢,有床有鎖。”

“走那裡!走那裡!”圍觀的人可不管什麼君子觀棋不語,恨不得自己上手拿棋子,穿工服的男人也在指手畫腳,看都不看周長城一眼。

周長城又問:“能先看看嗎?”

中年男人還是沒回頭,盯著棋盤,揮揮手:“直接去看,要就找我登記,交錢就拿鑰匙。”

周長城皺眉,他還想問問洗澡吃飯的地方,但見中年男人這不耐煩的樣子,就沒有再說話。

李紅蓮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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