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指婚(2 / 2)

她越想越頭疼,不敢再思考這些問題,趕忙安慰起身邊哭泣的王氏來,“彆哭彆哭,能做側福晉已經很好了,到底是要嫁人的,女兒並無不願。”

王氏隻覺得寶月不過是強顏歡笑,她家女兒的秉性她最知道。從小順順意意的長大,她又怎麼忍心叫她去那三步一磕,五步一拜的地方,吃皇家規矩的苦。

為著這次大選,家裡人早早預備起來,父親不能擅離職守,便由母親和大弟弟送她來京城待選,三人半月前在京城賃下一間宅子,如今正是回那兒收拾行裝,回杭州去。

王氏好容易在兩個孩子的勸說下止住眼淚,用濕帕子擦了擦眼角,強撐著露出一個笑來,不願再叫女兒擔心,“今日辰時便有禮部學士來咱們宅子裡宣旨了,旨意一下,你弟弟立刻套了馬車同我去宮門外等你。”

她又輕輕拍了拍寶月,許多事都得打算起來了“好孩子,這幾日勞累了,快回去好好歇息,咱們明日便回杭州。”

言談舉止間,實在和她媽媽沒有任何區彆,寶月抱住王氏,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依賴,輕聲呼喚“額娘……”

更深露重,月涼如水。

從杭州家中帶來的兩個丫鬟,瑪瑙和珍珠服侍她洗漱完畢,寶月躺在拔步床上,捱過了那一時的頭痛欲裂,從前在杭州和阿瑪額娘還有兩個弟弟的回憶便越發清晰起來。

她甚至還記得剛睜開雙眼,眼前的世界仿佛套著一層粉紅色的肉膜,一個和她父親長的一模一樣的魁梧男子小心翼翼地將她抱在懷中。

還有她在額娘溫暖的懷抱中,阿瑪在一旁翻書,不知道翻過多少本,終於找到滿意的名字,興奮的跳了起來,激動地差點把書撕壞了。額娘心疼古籍,將他狠狠罵了一頓……

她並非今日從幾百年後的雍和宮來,而是在儲秀宮外接旨的那一會兒功夫,便想起了那些幾百年後的記憶。

她理清心中亂麻,終於沉沉睡去,夢中寶月好像回到了杭州,錢塘十裡荷花,美不勝收。柳樹枝條柔軟的在風中搖曳,好似這個封建時代裡的女子,隻能憑風借力而不能自主。

四貝勒府內,申時宮中便有冊封側福晉的旨意傳來,四阿哥還在上書房,便由福晉代領聖旨。

待禮部學士一走,她再撐不住假麵一樣的笑容,繃著背緩緩坐下,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明。

前頭有太子的毓慶宮,自己這兒是第二個上頭賜下,而非因子請封的側福晉。可太子爺那是因為太子妃連年守孝,婚事一遲再遲,皇上心疼兒子賜下的。

自己呢,太子那兒的側福晉家中是輕車都尉,正三品的虛爵。到了這兒,竟變成一個從三品武官家的滿族大姓了。

明日她還要去宮中謝恩,妯娌們又怎麼看自己這隻有麵上光的四福晉。

想到這兒,四福晉心中火燎火燒一般,隻覺得人人都在背後嘲笑自己。

福晉身邊的胡嬤嬤更是心疼不已,替福晉憤憤不平:”德妃娘娘何苦來插手四爺府上的事,到底不是自己養大的不心疼。”

她這話說的誅心極了,四爺從小夾在養母生母之間,每每難以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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