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風雖然是個生長在紅旗下受到“能力越強,責任越大”“今日歲月靜好,他日負重前行”等思想熏陶的大學森,但在麵對紅柱這話時還是產生了生理性的不適。
畢竟一件一件事情,主動去做和被人逼迫去做完全就是兩碼事。
況且,龍澤風垂危的精力條有些不大允許他冒這樣的險。
“即使像這樣也沒有關係?”
龍澤風一甩手,封印作用在了紅柱腳邊,一隻斷了腿的蜘蛛上。
在紅柱的視線下,斷了腿的蜘蛛身上冒著紅光,逐漸生長出了缺失的腿,然而——
在紅柱驚喜的目光下,一陣風裹著沙粒吹過,沙粒碰撞在蜘蛛的殼上,蜘蛛身上的紅光頓時破裂,斷腿蜘蛛不僅失去了剛生長的新腿,還賠上了一雙蛛腿。
!
紅柱的驚喜變成了錯愕。
“這是……”怎麼回事?
“在我治療汙染的過程中,隻要汙染受到任何攻擊,都會受到二次傷害。”龍澤風盯住了紅柱的眼睛,白藏主與狐妖的妖性還沒從他的身體上退去。
“即使是這樣,你也要請求我嗎?”
毫無疑問,紅柱猶疑了。
“行了,不要再讓費時間了,先把這些人送進神社。”
在紅柱啞口無言間,蒼介對跟著他一起來,沒有被感染的驅魔師和巫女下達了命令。
剛才還風聲可聞的宮殿一瞬間就熱鬨了起來。
龍澤風看著那些被驅魔師和巫女抬起的人,深吸一口氣,離開了原地。
他知道自己這個情況有些不對勁,在紅柱道德綁架的時候,他居然產生了這些人的生命與他何乾的念頭……
所以,他選擇讓自己冷靜一下。
“白藏主大……”人
在紅柱話還沒說完,就被殺生丸的殺氣鎮得雙手一顫,險些落下手中次郎的遺物。
“這裡不是夢山,白藏主沒有義務守護這座城池。”
殺生丸瞥了一眼紅柱,像是沒有看見被他的妖力壓得咬牙的男人,直接從他身前走過,朝著龍澤風的方向走去。
走在街道上,四處都是與剛進城池時不一樣的蕭條,有平民像蝦一樣蜷縮著趴在地上呻/吟,有抱著孩子的女人無力地靠在街角……
整座城池就像在苟延殘喘的動物,沒有一絲生命力。
在龍澤風從一對母女身邊路過時,他感受到了微弱的拉力,回頭一看,是一隻細小蒼白的手。
“大哥哥……”
那個臉臟兮兮的孩子依偎在母親的身邊,左眼到額頭,都是被汙染的黑色紋路。
在街上倒下的人群中,這個孩子的症狀,可以說還是比較輕的。
“大哥哥……你是神社的人嗎?”
孩子無力的手勾著龍澤風繡著夢山神社紋路的飾品,力氣弱得隻要龍澤風微微一掙紮就能擺脫。
但龍澤風沒有那麼做,他側臉低頭看著那個孩子。
“大哥哥……你說……神社,會救我們嗎……”
還沒說完,那個孩子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龍澤風看見女人已經有些腐爛的手指微微勾了勾,但終究無力做些什麼。
她想做什麼?
安撫女孩?給他一個抱抱?
不論怎樣,她都沒有辦到。
龍澤風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的捏了一把,他抬頭看向天空的厚厚的積雨雲,那些烏雲將陽光遮住,使得天空看上去格外陰霾。
精力條緩緩的漲了回來,野獸一樣妖性緩緩從他身上剝離。
“會沒事的。”
龍澤風聽到自己這樣說道,半跪下來,摸了摸女孩驟然亮起的,被黑色紋路包圍的眼睛。
不論上層如何,平民是無辜的。
即使他們愚昧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們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神社上,卻不知道神社中的一些人,已經打算拋棄他們。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