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鳳訣回神,嫣然一笑,道,“我心軟?”
“區區一點賠禮,既能成全當年奶奶和薛家前任掌門人夫人的姐妹情深,又能了卻和連山派的因果,還能堵住悠悠眾口,我有什麼舍不得。”鳳訣捏著茶杯,慢條斯理地說:“現如今我和薛不凡婚約已斷,婪央宮與連山派隻能說沒有翻臉,還能再有什麼情誼不成?”
粉衫女子沉吟道:“雖說如此,但當日薛家掌門人求鳳凰火被宮主拒絕,連山派的人或許心懷恨意。”
“嘖。”
鳳訣不耐煩地瞥了眼粉衫女子,叫道:“思儀。”
粉衫女子一驚,立刻垂下頭去,“是。”
“鳳凰火對於婪央宮的意義你最清楚不過,當年眾派聯合迎戰九天教,老宮主性命垂危生死之際都未動用鳳凰火,難道比起母親,我會將鳳凰火交給一個外人?”
“薛家人明知鳳凰火絕對不會離開婪央城還敢向我求火,難道不知會被我拒絕?”鳳訣將手裡的茶盞傾倒,冷眼看著茶水潑在地上,冷笑道,“薛不凡被廢,薛家知道他藥石無醫後,自然要利用完他最後一絲價值。”
“我大圓滿金丹,薛不凡已成廢人,我們的婚約絕無可能。連山派山河日下攀援無門,他們打的就是婪央宮先悔婚要好處的主意。”
思儀點頭,婪央宮必然悔婚,修仙人修為越高壽命越長,而凡人活不過百歲,若宮主真與薛不凡成親,他日宮主閉關修行,少則三五年,多則三五十年,出關後一看英俊少年郎已是白發蒼蒼,而宮主依舊貌美如花……
“我不必為了好名聲委屈自己到這種地步,何況薛不凡從天之驕子落到一介凡人,無法踏入修仙界,這種落差他如何忍受,我們也算彼此成全。”鳳訣冷笑,“如此算來,他還要謝謝本宮主才是。”
思儀忍不住笑道:“公主所言甚是,是思儀愚鈍了。”
“不過人心難測,薛不凡之前在連山派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瞧現在的情形似乎誰都可壓他一頭,可見所謂親情也可無情啊。”她喟歎著說。
鳳訣彎著嘴角,看著地上濕漉漉的茶水,幽幽地說:“有情無情又與我何乾,再無情,可有大道無情?再有情,雷劫來了還能替我挨劈不成?”
煙花易散,火滅煙消,所謂愛情在鳳訣眼中不過是鏡花水月的虛妄罷了。
思儀被鳳訣的話逗笑了,給鳳訣斟熱茶,調笑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拋開婪央宮和連山派不談,您對薛不凡毫無感情。”
鳳訣瞥了思儀一眼,表情似嫌非嫌,難以形容。就算不拋開婪央宮和連山派,她和薛不凡總共見過兩麵,能有什麼感情?還不如和亭外那隻蠢鶴感情深。
就因為當年奶奶給她定下的婚約,弄出一堆麻煩事不說還賠進去這麼多東西,真是得不償失!
飄在兩人中間捧著數據茶杯的03觀察著鳳訣的表情,將她此刻的表情記錄下來,命名為:管他死不死。
思儀取出玉葫蘆,給茶壺續水,忽而想到一事,說:“先前大殿中,我見薛家人還想讓您在連山派再物色新夫婿,宮主雖直接拒絕,但可見婪央宮宮主道侶的位置令不少人眼熱,宮主以後有何打算?”
鳳訣臉上露出無所謂的神情,飲茶輕笑:“如我先前所言,連與我並肩的實力都沒有還想娶我,當我鳳訣是三五歲拿糖就能哄好的小女孩不成?”
思儀點點頭,扳起手指頭說:“宮主坐擁婪央城,容貌絕絕,天賦傲然眾人,我將修真界年輕的一代數來數去,家世容貌性情天賦能和宮主相配的……翻來覆去竟數不出幾個人來,宮主要往上找?”
“我為何一定要成親?”鳳訣不滿道,“你有這時間操心我的婚事,不如去催催閻王爺。”
“我那未來的道侶,說不定就在奈何橋上等投胎呢。”
“……宮中瑣事頗多,容我先行告退。”思儀舉起茶杯飲儘,起身向鳳訣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