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青玉總算是反應過來,震驚到直接喊了出來,破鑼一樣嘶啞的嗓子動靜還挺大。
景深回過頭看去,就看見在旁邊的副樓上一排四個人正在盯著她們。
有些緊張地挽住蕭鶴的胳膊,景深感覺到了一種不太好的氣氛,好像自己不應該來這裡。
蕭鶴安撫地拍了拍景深的手,然後看向那四個雕像,“過來,跟你們說件事。”
說完,蕭鶴帶著景深往主樓走去。
四個人哪怕心裡有一萬個不願意,也不得不去麵對現實,隻是步子一個比一個慢。
尤其是解青玉,他現在整個人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的心都有了。
“完了完了完了!景深怎麼跟姨媽搞到一起去了?她到時候跟姨媽吹吹枕邊風,我不得死得更難看?不行,我還是收拾包袱跑路吧,但是我能跑哪去啊!出了這個大門除了我媽的夾板炒肉我還有什麼路可走啊!”
“彆嘟囔了,煩不煩人!”
蕭疏遠抬手給六神無主的解青玉後腦勺一巴掌,她臉色也十分難看,她在學校裡對景深是有點特彆的關注,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景深如果真成了蕭鶴的人,到時候蕭鶴真的還需要他們這些繼承人嗎?
一言不發的隻有楚月闌和蕭林簇,誰也不知道她們兩個的心情是何種境地,蕭林簇甚至覺得,就算是關山月那個家夥都比現在的情況好一些。
等四個人挪到主樓,蕭鶴坐在主位上,景深站在她身邊。
喝了口茶,蕭鶴一抬眼就對上幾個人比上墳還要沉重的臉。
“你們幾個乾什麼呢?來給我哭靈堂來了?”
“沒有,姨媽你要說什麼你就說吧,我們撐得住。”
解青玉搖搖頭,眼睛一閉,已經準備好了接受最後的宣判。
“嗯,從今天開始,景深也會在這裡住下了,我希望你們能和睦相處。”
蕭鶴說完,就要站起身帶景深上樓去看看她的房間,但是剩下的四個顯然有些沒反應過來。
“沒了?”
解青玉立刻嘴快地追問。
“還有什麼?你還有臉說?你就是罪魁禍首,以後再讓我知道你去欺負彆人,就抄兩百遍。”
蕭鶴聽著解青玉喳喳喳的嗓子眉頭微皺,又警告了他一遍。
“不敢了不敢了,不過……”
解青玉還想說什麼,在蕭鶴的眼神中被迫咽了回去。
看沒人有意見了,蕭鶴這才領著景深上樓去找她的房間,“以後住在這裡就當自己家一樣,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林管家說,也可以直接告訴我。”
“謝謝蕭總。”
看著兩個人上樓的背影,四個人麵麵相覷,情況好像和他們想象得有些出入,或者說……沒那麼糟糕。
“啪!”
又是清脆的一聲,蕭疏遠的巴掌又拍在了解青玉的後腦勺上,“都怪你!”
“怎麼又怪我了?!”
解青玉捂著頭,簡直不能更委屈,他這輩子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憋屈的一天。
“哼!”
蕭疏遠瞪了敢怒不敢言的解青玉一眼,先行離開。
她這麼一走,其他人也都陸續跟著走了,畢竟這是主樓,沒有蕭鶴發話,誰也不能在這裡瞎轉悠,隻有楚月闌的心情,還是沒有輕鬆多少。
下麵的鬨劇蕭鶴和景深並沒有在意,推開給景深準備的房間,剛才她們去商場買的東西都已經在房間裡擺放整齊,衣櫃和首飾盒,梳妝台上已經滿滿當當,柔軟的大床上被褥整齊,還有一些洗漱用品等都放在裡麵的衛生間裡。
“看看還有沒有缺少的再告訴我,明天早上六點半會有阿姨在一樓準備好早餐,你吃完以後去門口,有司機等著,下午放學去教學樓下,還是今天這輛車去接你。”
蕭鶴沒有在景深的房間裡多待,跟她說完以後就準備離開了。
“蕭姐姐……”景深叫住蕭鶴,她不知道蕭鶴為自己做的這些,自己該如何回報。
“怎麼了?”蕭鶴耐心地等著她的下文。
“謝謝。”
除了乾巴巴的謝謝,景深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麼,再做什麼了,蕭鶴對她的好讓她有些惶恐。
“不客氣。”
蕭鶴都不知道第幾次聽見景深說謝謝了,無奈地應下來,“時間不早了,早點睡,晚安。”
“……晚安。”
在蕭鶴離開後,看著緊閉的房門,景深才磕磕巴巴地回應那句晚安。
站在這個陌生的房間裡,地上鋪著潔白柔軟的地毯,她甚至有些無從下腳,慢慢挪到床邊坐下,上麵頂級的柔軟麵料觸感像是羽毛一樣,躺在上麵像是被雲朵包圍。
今天的這一切像是做夢一樣,讓她有些不真實的錯覺。
景深本以為自己可能會失眠,但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她卻很快睡著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被鬨鐘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愣了好一會才總算是回歸現實。
去洗漱完穿好自己的衣服下樓,一樓的餐桌上已經準備好了可口的早餐,阿姨站在旁邊詢問她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
景深搖搖頭,“都沒有的。”
一邊吃著早飯,景深抬頭看了樓上一眼,隔壁蕭鶴的房門還緊緊關著,“阿姨,蕭總有什麼忌口嗎?”
“哈哈,那可太多了。”
阿姨苦中作樂地笑了一下,然後拿出了一張A4紙,上麵滿滿登登都是蕭鶴的口味偏好備注,記錯任何一條她一口都不會吃。
景深本來想記一下,但這確實有點過於誇張了,隻能默默向阿姨豎了個大拇指。
“其實蕭總其他方麵都是很好的,就是嘴刁了點,我是專門乾這行的,記住這些是本分。”
阿姨被景深逗笑了,這份工作隻是一開始的時候有點難適應,記住之後就很輕鬆了,關鍵是自己隻需要給做好這一天三頓飯,其他什麼都不用乾就能拿到不菲的薪資,這種工作上哪找去。
兩人一邊說著,景深也吃完了早飯,這個點蕭鶴還沒起床,景深看了一眼樓上,小小地揮揮手,小聲說了一句,“下午見。”
蕭鶴一般都是在八九點左右起床,但是今天她感覺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昨天運動量太大了,躺在床上渾身酸疼,連抬起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大腦也是昏昏沉沉的,蕭鶴隱約覺得自己可能是發燒了,咬咬牙動了動手指,摁響了床邊的鈴。
聽見這個鈴聲,主樓裡負責待命的阿姨立刻上樓去,推開門就看見蕭鶴唇色蒼白,但是臉上卻泛著不正常的紅,不敢耽擱,立刻通知管家,然後將家庭醫生叫了過來。
來的還是關山月,在聽完林管家的描述後提著準備好的醫藥箱匆匆趕來,甚至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蕭總,感覺怎麼樣?能聽到我說話嗎?”
蕭鶴現在已經緩過來很多了,睜開沉重的眼皮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我隻是發高燒。”
關山月:……那林管家給我描述得你都快噶了。
看蕭鶴意識還很清醒,關山月就放心了,不過畢竟蕭鶴的情況特殊,還是要多加慎重。
因為蕭鶴身體的原因,所以主樓裡就有一套很全麵的醫用設備,關山月抽了一些蕭鶴的血先去檢查,測量了一□□溫,已經三十九度多了。
不敢貿然用藥,蕭鶴的過敏藥品跟她的忌口一樣多,所以暫時還要等驗血的結果出來。
在等待的時候,關山月坐在蕭鶴的床邊,先暫時用毛巾給她擦擦臉,“蕭總,現在什麼感覺?難受嗎?”
“不怎麼難受,身體輕飄飄的。”
蕭鶴閉著眼睛,確實除了一開始,現在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關山月笑了一下,“那你是快要燒傻了知道嗎?”
“哼。”
對此蕭鶴懶得回應,輕哼一聲,隻感覺意識昏昏沉沉,像是陷在棉花裡一樣,慢慢往下沉。
再次醒來的時候,關山月已經給自己輸上液了,冰涼的藥水滴答滴答流進自己的身體,然後又被滾燙的身體染上溫度。
“醒得還挺快,我正好跟你說說,”關山月坐在蕭鶴的身邊,神情並不像之前那麼輕鬆,“你現在大腦是清醒的嗎?”
“嗯。”
蕭鶴對醫生這樣的神情再熟悉不過了,估計沒什麼好事。
“那就好,我剛才給你做了個仔細的檢查,發現你現在的身體有些不太對勁,你最近有沒有感覺到乏力,肌肉酸痛,還有骨骼經常會發出響動,甚至身體裡的器官和骨頭都會不定時地產生刺痛的感覺?”
關山月皺著眉頭詢問。
“全中,直接說結論吧。”
雖然蕭鶴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很乏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