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和離休夫(2 / 2)

顧小小早就習慣燕驚塵的少言寡語了,她的這位養兄一向話少,就像是院子裡養的獵狗,老練而沉默,從來都不叫的,以前他們一起在家的時候,不管說什麼他都不回答,他都隻會低著頭乾活,半晌後會“嗯”一聲,但是顧小小說的太多了,已經不知道他此刻的“嗯”是關於那句話的回答。

但這並不耽誤顧小小講話。

“哥哥,母親說願意收養你,讓你做顧府的養子。”

“哥哥,你病好點了嗎?”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昨天我還和我的另一個哥哥吵了架呢。”

“哥哥,我的另一個妹妹不是很喜歡我。”

“哥哥,你手裡拿著什麼?”

顧小小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燕驚塵安靜的聽著,不發表任何意見,隻是在顧小小伸手將那瓷瓶拿走的瞬間遲疑了兩息,複而握緊。

他沒給顧小小,叫顧小小摸了個空。

倒是一旁守著的丫鬟含笑告訴顧小小,道:“回稟二姑娘,昨日晚間,大夫人說要給燕少爺請大夫來治臉,今日早些時候便有大夫來給燕少爺看了臉,這是開出來的藥,用以祛除燕少爺麵上的青胎。”

顧小小便抬眸去看她的哥哥。

她的哥哥正擰著眉,打量客廂房中的一麵波斯鏡,鏡中的少年人擺出各種略有些彆扭的姿勢,似乎是在看自己怎麼看會好看一些。

這可真是稀奇,要知道,燕驚塵以前從不在意自己這張臉,麵上受了傷都不會塗藥,今日怎的這般在意?

“哥哥?”顧小小疑惑地挑眉問他:“你看什麼呢?”

她本以為燕驚塵又會不回答,畢竟燕驚塵很少和她說自己心裡的想法,有時候一整日都不會言語,但是她今日一問,卻聽見燕驚塵低低的“嗯”了一聲,又說了一句:“不好看。”

所以那位夫人才會讓大夫來治他的臉。

顧小小驚訝抬眸,卻看見她的養兄已經不說話了,他正將瓷瓶裡的藥挖出來,細致的塗抹在有青胎痕跡的地方。

他不懂自己什麼樣是好看的,但那位夫人不喜歡的,他不想留在麵上。

——

顧小小和燕驚塵在客廂房中說了一會兒的話,便聽見大夫人有請,顧小小與燕驚塵便同時去前廳見盛枝意。

顧小小見了盛枝意,略有些生澀的與盛枝意撒嬌,燕驚塵見了盛枝意,隻是垂下頭去行禮。

盛枝意今日叫顧小小來是有本事要交給她學,兩日後就是顧小小的及笄宴,高門大戶中,女子及笄宴那日都要當眾表演的,顧小小沒什麼大本事,盛枝意便叫她隨意學一曲最簡單的曲子,也不必有太多壓力。

等顧小小下去學琴後,盛枝意才與燕驚塵言談。

這是時隔兩輩子,盛枝意第一次仔細看燕驚塵的麵。

他已經塗了藥,一層白膏糊在麵上,按摩至吸收,但還有一些顏色,泛著一點瑩潤的光。

這少年人脊背筆挺,眉目端正,看起來頗為沉穩,坐在椅子上時也端端正正的——隻是不知為何,這孩子看起來似乎頗為緊張,從進來之後,便一眼不敢看她。

盛枝意隻當做這孩子內斂,也不甚在意這些,隻問了他想要什麼。

“你對小小有大恩,我該償你。”盛枝意道:“你若願意,以後留在我身邊,做我的養子,我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坐在椅上的貴夫人語氣平淡的說著話,染著鳳仙花汁水的指甲泛著盈盈的紅色,紅唇輕啟,便為燕驚塵開了一條通天路。

昨日他還是村中的貧民,低等的賤獵,今日,卻能成為顧府的養子。

數不儘的金錢,撲上來的美人,昂貴的絲綢,唾手可得的地位——

“我不想。”一道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

盛枝意抬眸看過去,便看見了那年輕人站起身來,微微漲紅著臉看她,似是鼓起了勇氣,與她道:“我想參選武士選拔,請夫人為我鋪路。”

盛枝意微微驚訝。

武士選拔,倒是有這麼一回事,大奉以武立國,向來鼓動民間習武,每每征收軍隊、捕快之類的人,也會向民間征選,但是十分苛刻,沒點本事的人過不了選拔,且就算過了,萬裡官途不過開了個頭,沒有一個好出身,但憑自己,往後也難走。

他竟肯放下到了手的浮華富貴,轉而去自己打拚,倒是有幾分硬骨頭。

想不到這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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