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休夫(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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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天色已晚,冬日間的夜暗雲沉沉,瞧不見一點星光,遠處的廊簷下有燈籠照路,近處的客廂房藏在一處假山竹景後,此刻,能隱隱聽見裡麵的人音。

燕驚塵隻聽了一耳朵便知曉,這男子是顧雲亭。

他這人麵上還是一副沒什麼表情的冷臉,但心底裡的弦卻已經緊緊的繃起來了。

沒有人比他更在意顧雲亭了,他在八百裡開外聽見一點顧雲亭的動靜,都要湊過來假裝路過幾十次,來瞧瞧人家在做什麼,要是能抓到點顧雲亭的錯處就更好了——雄性發.情時的競爭欲在這一刻表現得淋漓儘致。

深更半夜,顧雲亭來此處做什麼?且,有什麼人是不能讓盛枝意知道的?

客廂房多是專門騰出來給宴會上的客人用的,尋常時候沒有人住,隻有丫鬟每過三日會過來打掃。

所以,此時這兩人約見在此,是不會被人發現的——他們也沒想到,會有一個在暗處裡的燕驚塵虎視眈眈。

燕驚塵一步一步走過去,身體像是一隻靈巧的雨燕,輕而易舉的翻躍到了房簷之上,緩緩蹲下後,掀開了一塊琉璃瓦,從上往下看。

這間客廂房陳列簡單質樸,一桌一床,臨窗沒有擺矮塌,隻貼著牆麵擺了一個黃花木架,其上擺著一個圓口白釉寶花瓶,而在廂房內,顧雲亭正與一個女子麵對麵而立。

夜間素月流輝,穿過木窗薄紗,落到女子纖細的身影上,對方一抬頭,露出一張嬌柔麵來。

那張臉山黛遠,月波長,暮雲秋影靜年芳,月色一打,更襯得三分溫潤柔美,一副端莊模樣。

正是顧雲亭的養妹,現養在顧老夫人膝下的養女,柳惜娘。

柳惜娘生了一張楚楚可憐的瓜子臉,抬起眼眸看人時,那雙水杏眼格外惹人疼惜。

此時,柳惜娘正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望著他,哽咽著道:“雲郎許久不來看我,我心頭難過,便想偷偷來瞧瞧你,你放心,我一路小心,隻有相熟的白嬤嬤引路,不曾叫任何人發現。”

說話間,柳惜娘像是一團輕薄的雨霧般撲過來,柔弱的攀附著顧雲亭的手臂盈盈落淚,一副沒有顧雲亭便不知道如何活下去的模樣。

柳惜娘與盛枝意是完全不同的女人。

盛枝意是枝頭上的鳳凰,叫人捧

著追著,顧雲亭在她麵前永遠要低上一頭,他是個男人,偶爾也會覺得憋悶。

而柳惜娘能很好的紓解這種憋悶。

柳惜娘像是解語花,總會柔聲安慰他,永遠聽從他,遷就他,讓顧雲亭能夠感受到男人的尊嚴。

所以柳惜娘擺出這張臉思念他、仰慕他、怕失去他的疼愛的臉時,顧雲亭便心柔了兩分。

顧雲亭的眉頭漸漸便鬆開了,原本帶這些指責的語氣也軟化下來,擁著懷裡的美人兒道:“我這些時日繁忙,公務都抽不出身。”

頓了頓,他又道:“我得了空閒,便去老太君那處看你。”

柳惜娘依靠在他懷中,雲鬢飄香間眉眼動人,似是覺得時機成熟了,她輕聲哀求道:“雲郎.這一日複一日,你已是尚書了,這般高的官,難道還不能給我個身份嗎?”

顧雲亭看向她,見她眼底帶淚,心底也是一軟。

他何曾沒想過呢?隻是盛枝意那性子,定是要魚死網破的。

“再從長計議吧。”他道。

他這般一說,一旁的柳惜娘擦了擦眼淚,又道:“雲郎,我與你在一起這麼多年,從未曾奢求什麼,至今日,我想求雲郎憐我一次——三日後婉玉及笄宴,我也想來,她畢竟也是我生下來的。”

顧雲亭的麵色微沉。

因著柳惜娘和他之間的關係,所以他從不允許柳惜娘單獨來府上,每每柳惜娘來,都是隨著顧老太君一起的。

他並不想讓柳惜娘跟顧婉玉接觸太多,他怕暴露。

按著盛枝意的性子,知道顧婉玉是惡仆之女的時候,盛枝意不一定會對顧婉玉趕儘殺絕,但是如果讓盛枝意知道顧雲亭、柳惜娘、顧婉玉之間的真相的話,盛枝意一定會傾儘全力報複他們的。

盛枝意身後站著盛右相,和她在邊關建功、剛回京的弟弟。

所以顧雲亭不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

但他想要開口拒絕之時,他懷中的柳惜娘盈盈落淚,哽咽著說道:“我隻來看一眼。”

顧雲亭口中的拒絕便講不出了。

好歹是為他生育過的女人,他願意給她一份體麵。

“來可以。”顧雲亭輕歎一口氣,攬著她的肩,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我絕不會被盛枝意發現的。

”柳惜娘咬著下唇,輕聲道:“隻要能跟雲郎好,我寧願一輩子見不得光。”

顧雲亭心頭微動。

這樣一個女人,不斷地在他身邊付出,幫他在顧老太君身旁奉養,幫他儘孝,他如何能不疼愛她呢?

他其實也不是沒動過納妾的心思,隻是盛枝意——

柳惜娘趁熱打鐵,泛著粉的纖纖玉指在顧雲亭的胸前輕輕繞過,眼眸裡都帶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媚意。

顧雲亭有了兩分口乾意動。

他自回到顧府以來,盛枝意一直給他甩臉色,從未讓他進過廂房,他都是睡在書房間的,算上去東津的這段時日,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女人了。

現下柳惜娘這樣一勾,他便隱隱有些把持不住。

男人一起欲念,再聰明的腦子都會被本能支配,再理智的性子都會被影響,他呼吸更重了些,輕輕拍了拍柳惜娘的腰。

柳惜娘媚眼如絲,勾著他,緩緩行到床榻間。

雲袖堆疊間,金鉤墜地。

山嵐色的帷帳輕輕搖晃,月色與雪色之間,又多了一抹豔色。

歡愉之間,顧雲亭忍不住鬆了兩分口,他道:“你且等著,這些時日我有了個門路,能賺到不少銀子,到時候給你些貼補。”

柳惜娘聞言越發纏人,嬌嬌弱弱的喊了一聲:“都聽雲郎的。”

隨著金帶鉤撞地時清脆的一聲響,屋簷上的燕驚塵緩緩將手中的琉璃瓦按著原位放回去。

他人還蹲守在冬日的冷風中,身子卻像是泛起了一股灼熱的岩漿,在他體內暴躁的噴湧,平日裡握著十斤重墨刀都從不偏移一寸的手,此時竟有些握不住這一片小小的琉璃瓦。

他在這個雪夜裡,窺探到了顧府的私密。

顧雲亭竟然與自己的養妹有染。

甚至,顧婉玉就是柳惜娘的親生女兒。

這兩條消息疊加落下來,足夠讓燕驚塵心緒激蕩。

他本就生了一個聰慧的腦子,在北典府司待久了,性子又被打磨的極為縝密,稍有點線索擺在他麵前,他都能很快倒推回去,儘快還原真相。

所以他很輕易的便能推斷出,顧小小當年的失蹤,真假千金的這一場鬨劇,跟顧雲亭和柳惜娘有關係。

猜測到這些的時候,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