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毒死柳惜娘母女(1 / 2)

《真千金的親娘重生後》全本免費閱讀

山路蜿蜒,蒼山覆雪。

馬蹄踏過長長的山路,像是一輩子都走不到頭。

其實從鹿鳴山到京城的路不遠,一路奔過去,隻需要短短兩個時辰而已,但齊雲天覺得這條路他走了十幾年。

十幾年,蹉跎錯過,他如何還等得及呢?

他的馬越來越快,他想乘上風,飛到盛枝意的麵前去。

齊雲天回到了京城時已是午時。

京城分外內外城,中間以城樓隔斷,內京臨近皇城,清幽,住達官顯貴,外京處處商市,熱鬨,住商賈走販。

盛府便在內京街巷中,要進盛府,需要先穿過外京,一路進入內京。

進內京、過城樓時,還需要交上身份憑證,一切忙完後,齊雲天才進內京。

京城的冬充滿煙火氣兒,路岸寬闊,兩側多為茶樓書齋,街巷間人流如織,期間還見各種膚色迥異的外族人在京中穿梭,好一副繁華盛世。

內京內不允縱馬,人隻能從坐馬車或者牽著馬走,所以速度慢了不少。

齊雲天便將手中的馬韁甩給了一旁的小廝,直接自己走向了盛府。

這個盛府原先叫顧府,後來盛枝意休夫之後,就改成了盛府,盛枝意現在便帶著一個女兒獨居在此。

好巧不巧,齊雲天到盛府門前的街尾時,還撞見了個熟人來。

當時天光明亮,官街寬闊、車馬行人都慢,齊雲天在其中行過,遠遠便瞧見個錦衣衛的百戶正牽著馬在街道上走。

他們擦肩而過時,兩人似是都有所感,那位百戶抬眸,齊雲天側身,兩人正對上目光。

那時北風淩然,吹動兩人的衣袍,街頭的喧囂在此刻驟然遠離,兩人同時目光一凝,仔細打量對方的身影。

他們應是第一次正式見麵,但是都憑借彼此的身影,瞬間認出了對方是誰。

他們像是都被拉回到了昨夜的鹿鳴山林間。

立在林間上方的錦衣衛百戶,和林下安撫美人兒的正五品鎮軍將軍隔著月色遙遙對望。

錦衣衛百戶極為年輕,像是翠竹,挺秀端持,雖戴著麵具,瞧不見眉眼,但光看那身量,都知道是個根骨端正的好兒郎。

而鎮軍將軍也正是威武的年歲,像是山嶽,臂膀寬厚似攜千鈞之力,一張臉

正氣嚴肅,瞧著便是個久經沙場的將領。

兩人的目光一觸即分,麵上不顯,但心思各異。

“就是這錦衣衛把老子關林子裡了。”齊雲天想。

“跑出來了。”燕驚塵想。

隻一個念頭後,倆人都當做彼此不存在,甚至隱隱想要甩開對方,但奈何他們的目的地是一樣的,所以兩個人一路沉默的行到了盛府門前五十步處,轉而麵麵相對。

再走下去,他們倆就都要同時進府門了。

燕驚塵知道齊雲天是誰。

他把言一公子送回北典府司,由專人來接走,這件事便告一段落——因著此事事關太子,所以半點風聲都沒露出來,宮裡的賞賜雖然還沒下來,但司內的人都知道燕驚塵這件事做的漂亮,估計馬上要升官了,所以他的上司暫時沒給他安排什麼旁的活兒,隻讓他回府休息,等聽封。

他回盛府之前,特意挑了個機會,查了查齊雲天。

之前沒查的時候,他隻是覺得這個人接近盛枝意可能另有居心,查了之後,燕驚塵覺得他自己起了殺心。

齊雲天跟盛枝意之間的事件不算隱秘,隨意問個當初的人都能聽到一些他們倆之間的故事,當年的金童玉女,現在的蘭因絮果,而他,隻是個旁觀者。

她錦繡豔麗的青蔥時候他沒見過,她與另一個男人糾纏吵鬨的樣子他也沒見過,她堵氣嫁給另一個男人,十裡紅妝的樣子他沒見過,但當他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什麼都見過了。

她修煉成了一副冷清冷血的模樣,看他時帶著笑,漫不經心且熟練的將他推遠。

他是她曆儘千帆後的後來者,不管他再做什麼,似是都沒有前人來的波瀾壯闊,他給她的愛也顯得不值一提。

所以她從不看他。

人人都說京中好,偏他來時不逢春。

那些陰暗的嫉妒、不甘彙聚成一塊又一塊巨石,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壓下來,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積壓成驟縮的一塊,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場酷刑。

從外麵看他,他還是那個沉穩少言的錦衣衛百戶,與旁人沒什麼不同,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裡被碾碎成了一灘爛泥,艱難地撐著他這一套軀殼,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倒在了那一處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再也站不起來。

而現在,齊雲天就站在他的麵前,要跟他一同要邁入同一個門檻。

他霸占了盛枝意那麼多記憶還不夠,現在還要來再攪亂這一池水。

燕驚塵瞧見他,就覺得心口壓的更緊,不知道那一刻,他的心肺承受不住,就“砰”的一聲爆開,將齊雲天炸的麵目全非。

可偏生齊雲天看不出來,他不知道麵前這戴著麵具的錦衣衛與盛枝意是什麼關係,他隻是本能的覺得燕驚塵是個麻煩。

錦衣衛登門,誰都覺得麻煩。

“不知這位大人為何拜訪盛府?”齊雲天開口問。

他的態度帶著幾分理直氣壯,仿佛這盛府是他的門庭,誰來拜訪都要經過他的允許。

燕驚塵抬眸,目光平靜的望著他,過了片刻後,道:“回將軍的話,燕某暫居於此,不知將軍為何而來?”

齊雲天又挑眉,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燕驚塵,問道:“你與盛枝意又是什麼關係?”

齊雲天將盛枝意三個字說的擲地有聲,聽在燕驚塵的耳朵裡,像是一根銳利的刺,順著他的耳鼓,將他整個人重重的戳穿。

因為他從不敢跟人談論盛枝意,也從不敢去問旁人跟盛枝意是什麼關係,他的喜歡和愛慕都藏在最底下,甚至不敢露出來一點。

偏他麵對的齊雲天卻能那樣坦坦蕩蕩的講。

他心生嫉妒,連旁人喚盛枝意的名字都覺得渾身火燒火燎的燥,像是永遠見不了太陽的蛇,在陰暗的角落裡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