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尋找顧婉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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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山郡滿身冰寒的推開這扇門之前,有很多幻想。

比如顧婉玉瞧見了他回來,會撲過來抱他,比如他們會抱在一起,說一夜的悄悄話,比如她會心疼的摸著他的傷疤直落淚,比如院子的丫鬟會在他耳邊說顧婉玉為了他如何神傷,但是隨著木門被“砰”的一掌推開,想象之中的一切都悄然四散。

這院子裡竟什麼都沒有。

廊簷下的燈籠是暗的,有的槅門開著,有的槅門關著,一副不曾有人的模樣,一陣北風吹來,身後的大門便跟著搖搖晃晃,在寂靜的夜裡發出淒涼的“嘎吱”聲。

盛山郡茫然的環顧四周。

怎麼回事,他的婉玉呢?

他在原地立了片刻,便像是瘋了一樣撲進院子裡,挨個兒去推院子裡的門,每一扇門都進去找。

這院子裡的東西被人動過,一些沉重的衣櫃、床榻還維持他進北典府司去之前的模樣,處處都沒變,廂房裡他的刀劍堆放著,但屋內一些金銀細軟卻沒了,鎏金花瓶、波斯地毯也沒了,馬廄裡的馬也不見了。

換句話說,這院子裡能被搬走的東西都被搬走了,就連床帳上掛著的金玉香囊都給拽下去了,像是糟了一場大災一樣。

盛山郡將所有房間都推開、最後走到了他與顧婉玉的床榻前。

房屋內早已沒人燒地龍了,床褥在冬日裡浸的極為冰冷,昔日內的溫情尚在腦海中飄蕩,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慘敗景象。

盛山郡隻覺得胸腔裡燒著的那一團火漸漸冷下去,將他的五臟六腹燒的隻剩下一捧餘燼,一陣風吹來,那些餘燼在他的肺管中翻來覆去,將他的呼吸都堵住,讓他心底惶惶,幾欲昏厥。

他的婉玉——

他像是突然失去了方向一般,在這屋內漫無目的的轉了兩圈,最終從他的住處出來了。

他要出去查婉玉到底去了哪兒,他不在的時候,這宅子裡到底生了何事,為何他買來的那些奴仆們都不見了!

他一找上顧婉玉,就什麼都顧不得了,一連幾日都忙這件事後,後來盛府還送過來了一張請帖給他,說是回頭要辦宴給盛右相接風洗塵,讓他也前去。

他接了帖子,卻轉瞬間就忘到了腦後。

他的婉玉還沒找到,他如何有心思去參加什麼宴會

——

盛山郡後急火燎去查這些事的時候,顧婉玉正在國舅爺給她置辦的私宅之中悠哉遊哉的躺著。

國舅爺的私宅極大,三進三出,堂高柱多,其內丫鬟仆人無數,到了夜間屋簷下處處掛燈,一片熱鬨,進了屋子裡就更了不得,是拿人頭大的男孩珍珠照明的。

冬日午後,顧婉玉倚靠在高樓矮窗旁熟睡。

書倦茶懶,一枕小窗濃睡,南窗鷓鴣響,將她緩緩喚醒。

她一醒來,便瞧見妙音娘子滿麵愁苦的坐在屋內的雕花木凳上,手裡攥著一串佛珠,閉著眼小聲嘀咕。

那一日她說自己葵水降至,將那群丫鬟們糊弄過去了,後又拉了妙音娘子來幫襯她,但自她們回了這宅院裡來後,妙音娘子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她不敢讓旁的丫鬟守著顧婉玉,乾脆自己親自守著,守著也睡不著,整日裡睜著一雙眼,幽魂似的。

瞧著像是沒騙過人,突然一騙,就開始怕了。

這點膽子,也就長得像是個壞東西——顧婉玉輕笑一聲,倚靠在軟脂枕上,道:“娘子,求神拜佛是好人做的事兒,咱們是騙人的壞人,求佛也求不來什麼好的。”

妙音娘子聽了這話,頓時駭了一跳,語無倫次的反駁道:“休要胡說!我們這也是沒辦法,我們兩個女子,本就艱難,佛祖憐憫眾生,就也該憐憫我們——”

騙一騙怎麼了?不也是想讓自己過得好嗎!老話說過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她們哪裡有錯?

顧婉玉聽了這話便笑,她現下也不在妙音娘子手下討生活、反倒是娘子被她綁上了,所以她說話也放肆了不少,隻道:“娘子說得對,便該是老天爺憐憫你我。”

妙音娘子瞪了她一眼,複而又歎了一口氣,道:“國舅爺這兩日都沒來看你——”

“放心。”顧婉玉哼笑一聲,道:“等我葵水日過了,他就會來了。”

她有的是法子拿捏國舅爺,身份再高又怎麼樣?他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離不開色這一個字。

國舅爺家有賢妻,平日裡國舅爺被看的嚴實,國舅爺為了避正室的嫌,沒有將私宅留在內京,而是置辦在外京的繁華處,臨著青樓楚館極近——等到國舅爺在內京憋的煩了就出來玩兒,要不然來外室的

院裡,要不然去青樓,反正離得近。

顧婉玉身為一個被養的外室,正新鮮呢,國舅爺能光放著不吃?

也就幾日時光的事兒。

一旁的妙音娘子聽了半晌,咂摸咂摸嘴,道:“你倒是真不挑。”

尋常女子睡個男人,總要被愛恨糾纏,知道自己嫁的男人有旁的女人,她們有的吃醋,有的落淚,偏顧婉玉灑脫,把男人當床,說睡就睡,說起就起。

顧婉玉隻笑,不答話,轉而去瞧外麵的景。

這冬日裡的花景隻有梅,國舅爺院子裡的梅雖然不少,但隻知道低頭猛種,遠比不上盛府的精細講究,遠遠望去,也就隻剩下個“多”,花影鬢疊間,飄著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遠遠瞧著,又想到了那一日她與她娘一起跪著從街道上離開的事。

盛枝意騎在馬上,高高的瞧著她們,她不敢抬頭,隻能一步又一步的跪出去。

那些屈辱記在心裡,日日捶打她,滋生了她對權勢的渴望,讓她沒有半點心思去愛男人。

她望著窗外時,便聽見身後的妙音娘子又道:“對了,你這些時日不是要問那盛府的事情嗎?我遣派人去打聽回消息了。”

顧婉玉便自窗前回過頭來,耳中明月璫都跟著輕輕搖晃。

她人瞧著還是那副靜美溫婉的模樣,豔紅的唇瓣微微勾著,與平日裡沒什麼不同,但那雙眼裡卻冒著幽幽的光,瞧著像是見不得底的冷潭,將什麼東西丟下去都激不起來半點水紋,隻會悄無聲息的吞下去。

像是含笑美人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