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桉,“閉嘴吧彆得寸進尺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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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裡開著燈。
宋以桉把帽子放在桌上,拆了編得五花八門的辮子,去衛生間洗頭洗澡,洗完拖著拖鞋出來,目光在帽子上停頓片刻,把它連同那條方正絲巾一起放進抽屜裡。
中途想去樓下拿個冰淇淋,還未下樓,就傳來若隱若現的爭執聲,是白建梁和白浦。白建梁厲聲說著當初就該把他送出國讀書,緊接著宋以桉模模糊糊聽見白浦歇斯底裡的聲音裡提到他媽。
她腳步停滯,石像般站了片刻後往回走,被她媽拉進房間。
“下麵吵架呢,想吃冰淇淋?我訂了個小冰箱明天送過來,到時候就放你臥室,你想吃什麼也方便。”錢可在她床邊坐下。
宋以桉這會兒也沒吃東西的心思,低眉思索了會兒問她,“他們經常吵架嗎?之前我沒過來的時候也這樣?”
“不經常吵架,今天他生日,積攢的矛盾有了爆發點,”錢柯理了理她頭發,“他們父子倆關係向來是豆渣貼年畫,我也和他談過,沒什麼用,總歸和你沒關係。”
宋以桉她媽是心理谘詢師,他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不給家人朋友做谘詢。立場總會伴隨情感偏頗,所以她不會專門開解白建梁他們的事兒,隻想把自己女兒的情感需求照顧好。
“你白叔叔早年開小工廠破產,那時候白浦剛出生。他為了還債每天腳不落家,隻想著怎麼賺錢,缺席了白浦成長中所有重要的時刻,導致他慢慢對他爸產生了抵觸心,整個叛逆時期也圍繞他爸展開,像凍了十年的寒冰,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化冰的。”
“有的冰一輩子也化不了,”宋以桉說。
“那也是他們的事兒,你和白浦能相處就相處,不能就把他當空氣。”
錢柯知道自家女兒不會讓自己吃虧,安撫了會兒,話題突轉,“你馬上上大學,真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考察他的家庭,家庭環境對人的影響很大,要是他父母的關係不太健康就早早斷了。”
宋以桉覺得她媽扯遠了,“啊”了聲,“那您怎麼沒排除白叔叔?”
“你知道他父母的關係?而且我們這種年紀再婚,考慮的更多,”錢柯笑說,“反正你記住我說的話。”
許久,客廳恢複寧靜。錢柯出去半小時後,宋以桉給她發了信息問情況,最後得知白浦又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回學校了還是去了彆處。
她點進手機裡的日曆。
日曆翻篇到了七月初,熱度更上一層樓,暑氣在戶外的空氣中不斷發酵膨脹,碧藍的天空下樹木綠得濃墨重彩。
宋以桉去白浦宿舍樓下蹲點,等了一小時終於看見了人影出來,見到她驚愕地退了步,“你來乾什麼?怎麼知道地方的?”
宋以桉表情泰然,“白叔叔告訴我的,你不是今天放假?白叔叔讓我來接你回去。”
白浦嗤笑了聲,“哪的小道消息?我周五才放假,而且讓你接我回去?他怎麼不放條藏獒在門口迎接我進門呢?”說完似是意識到比喻有點過分,淡聲補充,“還不如直接告訴我讓我彆回去。”
“你很討厭我嗎?”宋以桉開門見山。
“……”白浦默了幾秒,從她身邊頭也不回直直走過,“有點自知之明。”
“好吧,我也討厭你,”宋以桉跟過去,不知是接受得坦然還是直接左耳過右耳不當回事兒,表情鬆弛自顧自說,“那明天我不過來接你了,你現在去哪?”
白浦停下,轉過頭,“跟你有關係嗎?”
宋以桉上下打量了眼他的穿著,“你是去打球?校外?哥哥,我也想去看看。”
哥?哥!
白浦差點口水差點沒直接嗆到天靈蓋,回過神惡狠狠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