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愛他嗎(2 / 2)

她一開始隻是想拿一些錢然後遠走高飛的。

可是,她親眼看著慕光從高她半頭的陽光少年,變成太平間一具辨不清容貌的腐肉。

這世上的另一個她,在她心心念念奔向新生的時刻,死掉了。

儘管宋擇善在無數個瞬間的愛意讓周安的心有那麼些許鬆動,但那些累積起來的柔軟迄今為止並沒有讓周安徹徹底底動容。

大概她的心太冷,太硬了,宋擇善不應該嘗試去融化石頭上的寒霜。

周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很清楚,現在我能在宋氏壓住這些人,是借著宋二太太這個身份,即使我再有手段,都比不過你這個有宋家血緣的繼承人。所以你放心,我會把宋氏還給你。”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字,等我鬥倒了薑南正,你給我宋氏從去年6月份到今年6月份,20%的收益,在這之後,我會離開。”

宋氏是她的起點,但不是專屬於她的戰場。

20%的收益,足夠她錦衣玉食一輩子或是開啟屬於自己的事業。

“離開前呢?”陽光並沒有照在宋擇善身上,他如同失色的油畫,被覆了一層沉默而冷冽的塵埃。

周安不解,抬眸看他。

隻見他自嘲地笑了下,自己補完了後麵的話:“離開前,和薑南正鬥個你死我活,繼續向我哥複仇,和我老死不往來?”

他看向周安:“安安,為什麼我們會走到這一步?”

周安的表情沉靜、冷然:

“因為你愛上的不過是一個精心算計出來的虛假的人設,並不是真實的我。”

“在我最需要幫助、最想要愛的時候,我不可能夠得著你。”

“而當我接近你、算計你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和一個人產生愛情的能力。”

她並不後悔,這就是她每一個選擇必然導向的結果。

*

薑南正推門進去花房,一片漆黑,隻有空調燈有亮著,屋子裡的溫度極低,仿佛走進了冰窖。

他發現解蘭不在臥室後,保鏢們查了監控,再三保證解蘭一定沒能出去彆墅。

他找到這裡,果然發現了她。

解蘭裹著單薄的長毯蜷縮在窗台上,外麵灌進來的冷風吹起她被毛毯蓋住的衣角,單薄的衣服貼在乾枯的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她就那樣望著窗外,身子像一張紙片搖搖欲墜,仿佛隨時會從窗台上掉下去,聽見開門聲也沒有任何反應。

薑南正停下來,站了好一會兒,開口:“我已經安排了飛機,你立刻出國,那邊有最好的醫生,這邊的事情結束了我就過去陪你。”

聞言,女人的睫毛微不可見地動了動,勉強扯了扯嘴角,“我不去。”

薑南正眼底一沉:“解蘭,你爸還需要我照顧,如果……”

話音未落,解蘭嗤笑出聲,她的聲音細軟,卻夾雜著清晰的尖銳:“我爸?不是已經徹底瘋了麼?”

“是誰給你遞的消息?”

解蘭轉過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我不會接受藥物注射,我不願意忘記一切,更不可能和你重新開始。”風越來越大,灌進來,吹得臉生疼。

解蘭突然怪異地笑了一聲:“你乾脆直接把我和我爸殺了吧,但即使是死,我都不願意忘記。”

她寧願日日夜夜被這些痛苦的記憶折磨,也要記得他是仇人。

解蘭變了變姿勢,一條腿已經懸空了,外麵的風刮得越來越大。

薑南正隻覺一股透心的寒意直直衝了上來,“解蘭,你敢!你下來!”

解蘭神情極其淡漠。或許在不知道真相的時候,她還可以自我洗腦,以為薑南正對她是愛,於是她也嘗試著去感受他的痛苦,然後去試著愛他。

隻是原來一切從一開始就是圈套。

即使到現在她可以確定薑南正在這場圈套中對她動了真心,可她此時此刻隻覺得惡心。

解蘭其實不太相信什麼一見鐘情的說辭。她看似是解家養在溫室裡麵的花朵,但是她的父母也不單僅僅是疼愛她,他們還細心教導她做人、處事、經商。

她不僅僅是解家嬌養的女兒,她更是未來解家茶葉生意的接班人。

但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