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腦像是被強製按上關機，每一片意識的碎片都不停地聚攏在一起，無形中拖拽著他沉淪下去，他幾乎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隻想長久不停地休憩下去。
斷斷續續脫離深層睡眠後，他又開始作夢，夢裡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小小一隻躺在避難所臨時搭建的行軍床上，她抱著各種五顏六色的圖畫書，不知疲倦地給他講著好聽的繪本故事，午後的陽光灑在她的發梢，可轉眼卻又變得烏雲密布，不知為何他來到了昏暗的消防通道，一路浮浮沉沉地來到八樓，當他鼓起勇氣準備拉開那扇大門時，耳後傳來一個又輕又軟的聲音。
“聞一……”
他猛地鬆開手，從夢裡驚醒。
“下午三點了。”她焦急地望向他，一隻手指還放在他的鼻子下方，像是在確定他的死活，“你沒事吧？”
“竟然三點了？”他徹底清醒。
“對啊，”阮書靈鬆了一口氣，重新躺好，“我還以為你睡暈過去了。”
“抱歉。”下一秒他將她摟入懷裡，整張臉都埋進她的頸窩，聲音很脆弱，“我剛才夢見你了。”
“夢見我什麼了？”她笑了笑，身上還穿著他的衣服，這對戀人來說是最大的誘惑，“夢見你在喊我的名字。”
“因為我剛才的確在叫你名字。”阮書靈安慰他片刻，便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生怕他又纏著同她膩歪，年輕人的體力她果然比不了，隻能找個借口快速逃離他，“我要去洗澡。”
“需要我幫忙嗎？”他進步飛快，這些話說得倒是越發遊刃有餘。
“不用！”她起身甩開他，他的胳膊落在床上，“我很快就洗好。”
聞一半撐著腦袋，目光追隨她的背影，沒想到他竟然能睡十幾個小時，他好像很久沒擁有過這樣好的睡眠了。
浴室的鏡子前，可能是昨晚聞一吻得太過用力，她脖頸處留下了好幾處紅痕，索性這一周她都沒有工作，所以沒必要為此擔心，而他動情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她很喜歡他壓抑著情緒的冷臉，更喜歡他擺脫那淡漠外殼後的溫柔、乖順。
大抵她可以順遂心願，嘗試著重新接納彆人。
阮書靈裹著浴袍出來，廚房裡傳來煙火氣，桌上擺了好幾個現成的菜，全是她愛吃的食物和水果，聞一簡單套了件背心，大臂線條全部裸露在外，那少年氣中還暗含些許性感，雖然昨晚已經如此坦誠相見，她還是對他饒有興味。
聞一放下手中的碗筷，注視著她肩頸間濕漉漉的發，它們一縷一縷地粘上她細膩的皮膚，發梢的水珠滲透進浴袍衣襟，發絲的縫隙間還能看見昨晚留下的點點紅痕。
“把頭發吹乾再吃吧。”他走近，擔憂地撫摸上她的濕發，“不然會著涼的，寶貝。”
阮書靈被他好聽的聲音，叫得有點迷糊，隻輕輕“嗯”了一聲，便解釋道：“沒找到吹風機。”
不過她也懶得去吹，實在是渾身酸痛，抬不起胳膊。
“因為那裡根本沒有，”他勾了勾嘴角，順水推舟，“讓我來幫你吧。”
“不用了。”她紅著臉，語氣裡倒有點欲拒還迎，覺得他的提議不是不行，“我自己待會也可以吹。”
話音剛落，阮書靈的腳下一空，她被嚇了一跳，馬上驚呼著勾上聞一的脖子，那粉色的拖鞋吊在她白皙的腳掌上，仿佛下一秒就要搖搖欲墜。
啪嗒。
拖鞋徑直掉在洗手間的角落，聞一將阮書靈慢慢放上盥洗台，又托舉著她的腰肢幫她調整到極為舒適的位置，小衛浴狹窄的過道裡，兩個人離得太近，她隻能屈腿挨上他的軀乾，他手裡的吹風機速度不疾不徐，連他額前的發絲都被撩動。
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他就那麼專注地望向她，用手指輕輕打散她的發，目光從她的臉落向那些紅痕，曖昧的氣息一觸即發，他的指腹若有似無按摩碾壓著它們，最後又生生吞下所有的欲望。
“如果不喜歡吹頭發，以後可以都讓我幫你吹。”他黑色的眸子清澈又明亮，手法也足夠溫柔。
“可以是可以，”她笑容甜美，挑起他的下巴，“隻怕吹多了，你會嫌累得慌。”
“怎麼會呢。”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這對我來說不是累。”
“應該是獎勵才對。”
“每天都獎勵我吧。”他笑了笑，“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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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快兩個星期的長假，阮書靈幾乎住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