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對他點頭,輕聲說:“謝謝。”
時嶼半垂下眼,看著這群還抱著江夏不撒手的小朋友,淡淡笑了聲:“不客氣。”
循著時嶼的視線,江夏低下頭。
“小夏姐姐,小夏姐姐——”
麵前一堆小朋友扯著她校服,拖著調子喊她名字。
江夏小小吐了口氣,伸手耐心地揉揉他們的頭發:“好了好了,我這不是來了嗎?”
“你們先鬆手,讓姐姐過去好不好?”她輕聲細語道。
小朋友們都很聽江夏的話,果然,聽她這麼一說,這群小朋友立馬就鬆開了手。
得到了喘息的空間,江夏鬆了口氣。
她笑著跟時嶼說:“他們就是這樣,你要是來得次數多了,他們也會這麼衝過來抱住你的。”
時嶼眉梢挑了下:“難道不是因為你教他們畫畫?”
江夏抿唇:“也有這部分的原因在裡麵,不過主要還是我經常給他們帶吃的。”
“不過今天還沒來得及買,”江夏帶著時嶼走了進去,輕飄飄道,“隻有下次再給這些小朋友帶了。”
“你就知道給他們帶吃的,”許瑤聽見無奈地笑笑,佯裝嗔怪的語氣,“他們都不親我了,整天吵著要你來教他們畫畫。”
在畫室裡掃了一圈,中世紀的西歐風的確極具神秘感,看了會兒,江夏誠實道:“瑤瑤姐你給他們買,他們也指定吵著要你教。”
“彆得了便宜還賣乖,”許瑤笑著從旁邊拿出江夏的畫,“來,你的畫,給你改好了。”
江夏笑眯眯地接了過來:“謝謝瑤瑤姐。”
“今天外麵這會兒人多,你們要不去裡麵那個畫室?”許瑤見江夏還帶了時嶼過來,她其實不太了解時嶼的性格,隻知道這孩子不愛說話,也不太喜歡人多的地方,對誰都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
來畫室的時候經常跟在江夏身邊,明明比江夏大些,卻像個小跟班。
和江夏一塊兒來的時候,也會經常幫許瑤換洗畫室裡的顏料桶,打掃店裡的衛生,但很少會跟她有什麼交流,不在江夏身邊的時候,整個人就特彆的安靜。
江夏看了眼時嶼,又在時嶼快要看過來時撇開視線:“好,謝謝瑤瑤姐,那我們先進去了。”
兩人繞過一堆畫板,推開了裡麵間畫室的門。
也不知道是不是許瑤念舊,這間畫室並沒有和外邊一樣重新裝修過,還是老樣子。
屋子裡斜射進幾樹金黃的光,半明半暗地交織在地板上,這間屋子甚至不用開燈,因為旁邊就是一塊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有幾棵巨大的藍花楹,每逢花期,就特彆的美,整張落地窗外都是紫色。
那段時間江夏每天都能在這間屋子裡待上許久,有時候會畫那麼一兩張出來,有時隻是翹著椅子腿靠在上麵看著外邊的藍花楹發呆,一看就是一下午,但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但現在這個季節顯然是看不見藍花楹開花的。
江夏進去後把書包放在旁邊的架子上,扭頭見時嶼還站在門口,便喊他的名字:“時嶼。”
“嗯?”
“你過來把書包放這裡吧。”
時嶼應了聲,走了過去。
江夏把畫固定在畫架上,這是她前兩周畫的以“海洋之淚”為主題的油畫。
她拿出顏料盤,調好顏色,正要去改許瑤給她點出來的地方,但又覺得總不能讓時嶼就這樣一直等著她吧。
“要不你到處逛逛?”江夏拿著畫筆,轉過頭,跟他商量,“我一會兒改完了給你發消息。”
時嶼靠在一張不知道許瑤從那裡搬來的課桌上,低頭看著手裡的一張畫,聞言,他從畫上抬起頭,說:“不用,我在這裡等著就好。”
“你不會無聊嗎?”
“不會。”時嶼答得很簡短。
“哦,好吧。”江夏點了下頭,既然時嶼這麼說了,江夏便索性轉回去認真的改起她自己的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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