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紅芊的時候,她娘就被老太婆虐待,每天要做全家人的飯,洗全家人的碗和衣裳,還動不動就被打被罵,旁人懷孕是長胖,隻有她娘懷孕是枯瘦。
當初紅芊生下來一看是個女孩,老太婆當即就扔出去喂狗,是她娘拖著剛生產的身子跟紅招一步一步去山上把紅芊找回來,回來之後,她娘就大出血死了。
種種苦難,難道就因為一句過去的事就過去了,就能不存在嗎?
“我不懂事?紅芊,我看你才是不懂事!”紅招看著紅芊變成這個樣子,真的要氣死了,“難道你忘了當初她是怎麼打娘,怎麼打我們的,難道你忘了當初那個畜生是怎麼——”
紅招死死咬住嘴唇,“我已經賣身侯府,不論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會跟你們走的!紅芊,你覺得他們好,你就跟著她們走吧!”
眼看著親情這招沒有,畜生叔叔滿眼精光地看著她,“你就算被賣了,那也是你奶奶,我也是你叔叔,哪怕你死了,你都不能不認!不用跟她廢話,既然那位小姐說了我們能帶走,那今天直接帶走!”
畜生叔叔上來就拽著紅招的手,把她往外拉,紅招不肯,當即就大叫起來。
袁柳兒幽幽道,“這外頭可都是人,要是驚動了少夫人那邊就不好,我看直接打暈吧。”
紅招瞪大了雙眼,絕望地看著院子裡她所謂的親人,一個個對著她亮起了“獠牙”。
可下一瞬,門被一腳踢開,“我看誰敢!”
“少夫人!”紅招見到宋安寧跟看到救星一樣,那畜生還不肯放手,朗星舟隻消一個石子,就讓那畜生的手當場斷了,疼的嗷嗷叫。
紅招趁機跑到了宋安寧的身後,重新看到宋安寧,紅招才發現,這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袁柳兒,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隨便帶外人進府,還想拐騙我的丫鬟!”
袁柳兒:“少夫人,他們都是紅招的親人,怎麼能算外人呢?”
“紅招已經跟侯府簽了賣身契,從此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哪裡來的什麼家人!”
袁柳兒:“少夫人這話可就不對了,契約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家現在家人找上門,你攔著不讓人家一家團聚,這不是喪儘天良嗎?”
常媽媽知道又是袁柳兒搞得鬼,真是氣死了,“你一個來侯府打秋風的窮親戚,從上到下吃的穿的用的全是我們少夫人的,還好意思來這說我們少夫人?我看你就是吃飽了撐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紅招是我們少夫人的陪嫁丫鬟,是走是留那都是我們少夫人說了算,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嘰嘰歪歪。”
“我是世子的遠房親戚!也算你的主子,你一個下人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主子?我呸!”常媽媽狠狠啐了一口,“你算哪門子親戚,不就是世子養的外室嗎?府裡內外都傳遍了,你還當自己多牛呢,怎麼?上次大糞吃的不夠本?還想再吃一口?”
袁柳兒都要氣瘋了,“你你你,許媽媽給我掌嘴!”
許媽媽躊躇不前,那可是常媽媽,少夫人的陪嫁媽媽,她哪兒敢啊。
“夠了,常媽媽,把這些外人給我通通趕出去!以後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們進來!”宋安寧鮮少露出這般雷厲風行的模樣,“至於袁姑娘,擅自蠱惑下人,假傳侯夫人的話,扣三個月的月錢,閉門思過一個月!”
“宋安寧你憑什麼?我可是侯府的親戚!”
“就憑我是侯府的少夫人,侯府的當家主母。”宋安寧嘴角掀起諷刺,“你以為為侯府賺了點銀子就能在我麵前隨意叫囂嗎?你現在大可以去找侯夫人告狀,看看侯夫人是處置你還是處置我!”
宋安寧以前給人的印象都是溫婉柔和的,從未像今日如此鋒芒畢露過。
這是因為袁柳兒越界了!
在扳倒整個侯府之前,她可以忍受袁柳兒勾引謝清遠,可以忍受袁柳兒在外詆毀自己的名聲,也可以忍受她那些卑劣又愚蠢的手段,那是因為她完全不在乎。
在最終的計劃實現前,這些小打小鬨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是她絕不能忍受袁柳兒把手伸向她的身旁。
無論是常媽媽、綠袖紅招,還是前世春星院裡所有忠於自己的人,她重生時,就曾發過誓,這一世,一定會好好保護身邊的人,絕不會讓她們再受到任何傷害。
宋安寧一聲令下,紅芊和那惡心的一大家子直接被捂住了嘴給捆了出去。
畜生叔叔想反抗,又被踹了好幾腳。
*
靜福堂。
袁柳兒帶著許媽媽氣衝衝地去找謝母。
她憤怒地將宋安寧剛才說的話全都說了一遍,甚至還添油加醋地加了幾句。
袁柳兒很有自信,謝母聽完一定會大發雷霆,要知道這些日子,她可是幫謝母賺了不少錢,沒了她,謝母能過上現在每天都要加菜的日子嗎?
可她沒想到,謝母聽完,隻是點了點頭,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話。
“母親!那宋氏敢這麼說,分明就是瞧不上我,瞧不上我可不就是瞧不上您嗎?”
謝母臉色登時冷了下來,“她罵的是你,你攀上我做什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想讓我給你出頭去對付她?你憑什麼啊?你算老幾啊?”
袁柳兒當場愣住了,這些日子,謝母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她還以為——
“你不過就是賺了點臭錢,你這些銀子比不上宋安寧嫁妝的萬分之一!”謝母才不會傻到為了袁柳兒去得罪宋安寧,“宋安寧出身隴西宋氏,祖父是宰相,是太子之師,爹是尚書,兩個哥哥,一個是大將軍,一個是新科狀元,戶部侍郎,你比得了嗎你?”
“眼皮子淺的賤貨,非得插手她院子裡的事,你活該你!我告訴你,彆以為我對你好點,就能蹬鼻子上臉,你最好給我待在院子裡好好做你的養生丸,過兩天就要去國公府了,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這輩子都彆想見到繼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