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下——”
宋安寧彎彎嘴角,“眼下正巧有一樁事,讓老國公夫人有了用武之地。”
靜福堂。
謝母對謝清遠說的話將信將疑,“你的意思是,她們還圖銀子?”
“眼下來看,隻能這麼解釋。母親,袁柳兒也說了,你前前後後收了有萬兩銀子,把這些銀子分給兩家,再交出一個凶手出去,我想他們兩家為了臉麵不會鬨得太難看。”
“不行!”讓謝母往外掏銀子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謝母話音剛落,就見許媽媽又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夫人!不好啦!”
這已經是謝母今天聽見的第三句“不好了。”
她強忍著怒火,“又怎麼了?”
許媽媽心有餘悸,“外頭都在傳,老國公夫人還魂了!聽說那養生丸有毒,自己個兒就從棺材裡爬了出來,嚷嚷著說要告到大理寺,讓咱們侯府掉一層皮!”
“什麼?那老東西,不是都快入土了嗎?”整個朝陽城誰不知道,老國公夫人病入膏肓,常年臥床,離死都隻差一步了。
“本來是這樣的,可是知道咱們養生丸有問題後,那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雙雙病倒,就連小公爺和宋七小姐身子都不適,整個國公府隻剩下老國公夫人能主事,那老國公夫人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聽說這會正帶著人往大理寺去呢!”
這下子謝母是真的要暈倒了。
許媽媽見謝母臉色鐵青,她也徹底慌了神,“嗚嗚嗚,夫人,要是那老國公夫人來真的,可怎麼好啊!”
那可是老國公夫人,正兒八經有誥命在身的,連當今聖上見了都要禮讓幾分。
許媽媽內心真是著急死了,一則,這養生丸都是經她的手送出去的,真要掰扯起來,恐怕她也脫不了身。
二則,她如今能在侯府裡作威作福,對著袁柳兒冷嘲熱諷,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全是因為背後有謝母給她撐腰。
平日裡她跟馮媽媽一樣,仗著謝母的寵愛,在府裡橫行霸道,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要是謝母真被大理寺給帶走了,恐怕她以後在這侯府日子就不好過了!
許媽媽在這擔心謝母的處境,卻沒注意到謝母和謝清遠的眼神逐漸變的可怕起來。
謝母是絕不會進大理寺的,不管這事最後能不能定她的罪,隻要進了大理寺,那終身都要背著這個汙點,這是她作為侯府夫人所不能容忍的。
也是謝清遠絕不允許發生的,畢竟,這影響他的仕途啊。
謝清遠幽幽道,“許媽媽,你跟在我母親身邊多少年了?”
許媽媽也沒有多想,一邊抽抽,一邊回答,“回世子,快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著實不容易啊。”謝清遠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許媽媽,“許媽媽,如果我沒記錯,你的兒子和孫子現在好像都在外頭做掌櫃的吧?”
許媽媽一時間心裡也有些疑惑,都到這個時候了,世子不關心謝母袁柳兒,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來了。不過她還是照常回答,“這是多虧了夫人和世子看重,不然我哪小孫子哪有這個造化啊。”
“說造化,其實也談不上。”謝清遠道,“他如今在外院做事,頂天了也不過是個掌櫃,許媽媽,你就不曾想過,讓他進學堂,日後考個功名,徹底脫了奴籍?”
“這——這誰能不想呢!可我那小孫子,實在不是塊讀書的料。”
“讀書都是虛的。這要考功名啊,還是得要有個好老師領進門。”謝清遠道,“這樣吧,由我做主,從今日起,你那小孫子就入侯府跟著繼祖一起念書,日後一起參加科舉,兩人也好有個伴。你放心,眼下繼祖雖然是在侯府族學,但是我已經為他尋摸好了一個好老師,那可是前任太傅,手下門生無數。”
話說到這份上,許媽媽總算是琢磨出不對勁來了,天上哪有掉餡餅的時候,這種好事怎麼會輪到她。
許媽媽的聲音不禁有些顫抖,“多、多謝世子好意,不過我那孫子恐怕沒有這個福分——”
許媽媽知道,謝清遠這麼做一定是有條件的,可她又不敢一口回絕。
畢竟如果真能認那個什麼太傅當老師,那她孫子的前途就是一片光明。
她跟馮媽媽在侯府裡再怎麼得臉又怎麼樣,始終是個奴才。
謝清遠說的沒錯,他的孫子頂天了也隻能當個管事,最後再娶個丫鬟,再生個孩子,奴才生奴才,一家子的奴才,這輩子也脫不了奴籍。
可如果她的小孫子當真能拜入太傅門下,再考個功名回來,那從此以後,她們家就能直起腰板做人!
謝清遠笑了笑,可眼裡卻沒有任何笑意,“許媽媽說的哪裡話,我瞧你那小孫子聰明的很,是個有福分的人。眼下呢,隻要你能幫我跟母親辦一件事,你的小孫子的前途,我為他作保!哪怕考不上功名,我也會給他安排一個城防營的差事。”
這個條件實在太誘人了,“世子,您就直說吧,到底有什麼事?”
“這做人,就是我疼疼你,你疼疼我,我幫了你一把,你自然也要幫我一把。”謝清遠頓了頓,“你也知道我母親的身子一向弱得很,那大理寺的監牢,不如許媽媽就替我母親去一趟吧。許媽媽,你放心,本世子今日允諾你的一定會做到,而且這事其實說白了,與你也沒什麼大關係,等大理寺查一查,本世子再從中疏通疏通,相信很快就能把你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