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在場眾人無不嚇了一跳,“難不成這酒裡有毒?”
“不不不。”沈太醫連連擺手,“駙馬體內這毒,絕非是今日所中,估算著日子,應該是四五個月之前就有了。”
當眾被說腎虛腎虧,程乾一個大男人,麵子上實在掛不住,一聽說是中毒,他登時還鬆了一口氣呢,“沈太醫,我中的到底是什麼毒?”
“這說是毒,也能說是藥,藥效就是抑製腎氣精氣,若是女子服用,會造成氣虛不暢,宮脈鬱結,宮寒體虛,難以懷孕,若是男子吃了,就會大傷精元,久而久之,不僅不舉,還會不能生育!所以坊間都叫這種藥為”
“斷子絕孫藥?”宋安寧倏地張口,她大概明白昭陽要做什麼了,她自然是要幫一把的。
“少夫人竟也知道?”沈太醫詫異了一瞬,隨即恍然大悟,“說起來這藥,在永定侯府也確實出現過。”
宋安寧驀地垂下頭,“家醜不可外揚,讓沈太醫見笑了。”
永定侯府那天發生的事,雖然大理寺卿何大人已經命令不許外傳,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當日事發時又在花園,人來人往之處。
所以幾乎是第二日,整個朝陽城就知道了,有人要給侯府的少夫人投毒,卻陰差陽錯,把毒下到了侯府庶出的少爺身上,可憐那少爺還未娶妻,就腎虛兩虧,說不定以後連孩子都生不了了。
還有傳聞說,下毒的是侯府裡世子的一個外室。
也有傳聞說,下毒的正是那庶出少爺的親娘,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害人反害己,不僅少夫人沒還成,倒是毀了自己的兒子。
外頭傳聞甚囂塵土,謝母花了許多銀子讓流言不再發酵,否則再這麼傳下去,恐怕真要傳到袁柳兒的頭上去了。
程乾一臉懵,顯然還沒聽明白沈太醫說的話。
昭陽不知宋安寧為何會突然開口,不過顯然宋安寧不但沒有惡意,還想著要幫她一把,她自然樂見其成。
昭陽裝模作樣道,“少夫人,本殿倒是也聽說了你府上小少爺的事,你莫要憂心,你瞧,這駙馬雖然不知被何人下了斷子絕孫藥,但是謝寶珠不還是照樣懷上駙馬的孩子了?”
聽到這話,一旁的謝寶珠神色忽然緊張起來。
宋安寧勾了唇角,“借公主殿下的吉言,沈太醫,先前你說這毒無藥可治,可怎麼對駙馬卻沒有效果呢?沈太醫,你莫不是年事已高,看錯了吧?”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全都議論紛紛。
“是啊,這藥,我也聽說過,以前還是宮裡頭傳出來的,聽說男人隻要吃了,就一定斷子絕孫,絕不可能會有後代的。怎麼到駙馬這就不靈了?”
“我看啊,不是不靈,是這裡頭有鬼。”
“有鬼?什麼鬼?”
“人家有孕是真,說不定真如公主殿下所說,沈太醫年事已高,看錯了呢。”
沈太醫是何等人物,醫學世家,祖上往上數好幾代,那都是名聲響當當的名醫,他的祖父,他的父親,他的叔叔伯伯,甚至兒子孫子,都在太醫院當值,而他現在擔的正是太醫署的太醫令。
他平生最厭惡的,就是旁人質疑他的醫術。
“回稟公主,微臣絕不會號錯,莫說駙馬眼下是中了斷子絕孫的毒,不能生育,就算不中毒,以駙馬這個身體狀況,也絕無可能有子嗣!”
“沈太醫,你這話可不能胡說,謝家小姐肚子裡明明白白懷著駙馬的孩子呢。”昭陽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看向謝寶珠的肚子。
程乾很快明白過來,“沈太醫,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本駙馬,不能生育?不可能!謝寶珠肚子裡懷的就是本駙馬的孩子!你這個庸醫,肯定你診斷錯了!”
麵對程乾的癲狂,沈太醫十分淡定,“駙馬若是不信微臣,大可以叫其他太醫來診斷。”
在場眾人誰不相信沈太醫的醫術,他可是太醫署的太醫令,整個太醫署,就屬他的醫術最高了。
可程乾卻跟瘋魔了一樣,“叫!給我叫!給本駙馬叫其他太醫來!”
宮女看向昭陽,昭陽點點頭,“本殿也不信,駙馬會不能生育,更不信寶珠妹妹會做出背叛駙馬的事情,去把太醫署的太醫全部叫來。”
經昭陽這麼一說,程乾這才想到謝寶珠,他還沒有動作,謝寶珠一把抱住了程乾,“駙馬!我肚子的孩子就是你的!你千萬不要相信那些庸醫!你雄風還在,我是最清楚不過的!”
程乾罵人的話哽在嗓子眼,一下子沒法發作出來,他能說什麼?
現在他是騎虎難下,謝寶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就證明他根本不是個男人,這麼多年昭陽公主一直沒法生育,他還一直認為是昭陽公主年紀太大的緣故,沒想到竟然是他不行?
可謝寶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更說明他是個蠢貨!為彆人養兒子,愚蠢至極!
眼下,除非能證明謝寶珠肚子裡的孩子是他,這一切才能迎刃而解。
在等待太醫來的時候,在場議論紛紛。
趙湘君眼睛都快直了,“安寧,你這庶女膽子也太大了!”
她們都是十分清楚沈太醫的實力的,沈太醫說程乾不能生,那就是不能生。
宋安寧也有些驚訝,她真是沒想到,謝寶珠竟然敢與人私通!
隻是公主府守衛森嚴,內院服侍伺候的都是太監,而侍衛是絕不可能進入內院的。
謝寶珠能同誰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