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師兄!”
文喜最先反應過來,想也不想就跟了上去,伸手想要去拉住前麵的人。但男人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文喜根本追不上,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她臉色煞白。
身體比大腦反應更快,她如一陣風一般追隨而去。
其他人這才看清,原來是季烆竟隨著帝女一同跳下了黑淵。不等他們反應,文喜竟也一同跳下。
“不好,快阻止季師兄!”
“文師姐!”
“那黑淵下全是魔氣,不知深淺……況且,殺陣既然破了,便說明鎮守陣眼的妖獸已死。”
沒人會以為那隻出竅期的妖獸會是少女所殺。
那麼便隻剩下一個答案了。
黑淵之下,有比那出竅期妖獸還要恐怖的存在或者黑淵本身就是最危險的存在——能瞬間絞殺出竅妖獸,便是大乘期大能也很難做到。
然而季烆和文喜的速度都太快了,眾人根本追不上他們。
已有人不忍彆開了視線,然就在這時,又聽見一聲滿是驚喜的呼喊。
“季師兄,文師姐,你們沒事?太好了!”
隻聽砰砰兩聲,竟是季烆和文喜自下而上被送了上來,重重砸在了地上。看這情況,竟像是被反彈了回來。
“是結界。”眾人快步上前檢查,“這裡竟然有一道結界,擋住了下去的路。”
“不對,既有結界,為何殿下沒有上來?”
“應該是才形成的,方才這裡都沒有靈力波動。”
眾人正在檢查時,季烆又站了起來,朝下跳。然而,又被彈了回來。他足足連續跳了五次,每一次都失敗了。
也不知這結界是誰設的,竟是出奇的強大,不僅能擋住元嬰期的季烆,而且反彈之力也特彆厲害。
每次反彈,竟是不亞於受出竅期強者的一次攻擊。
連續五次下來,季烆的臉色已是慘白一片,鮮紅的血從唇角溢出,襯著他蒼白的臉,讓人止不住心驚肉跳。
“季師兄,彆試了!”在季烆第六次要跳時,文喜用儘全力拉住他的手,咬唇勸道,“沒用的。除非破開結界,否則你下不去!”
“你彆試了!再試下去,你會死的!”
“放手。”
季烆卻看也未看她,漆黑的眼眸隻緊緊鎖住黑淵,眉目含霜,聲音暗啞。
“不行,我不能放你過去。”文喜咬牙,搖頭,“季師兄,你冷靜一點。便是一道結界都那麼強大,還能瞬間絞殺出竅妖獸,誰知黑淵中會有什麼危險?說不定殿下……”
意識到她要說什麼,季烆猛然回頭,聲音極冷:“閉嘴。”
不等文喜反應,他手臂一震,倏然收回自己的手,竟是不聽任何勸告,還要又一次去嘗試。
哪怕他已經失敗了很多次。
“季師兄!”
文喜衝到了前麵,伸手擋住了季烆的路,“你不要——唔!”
話未說完,一道劍光閃過,一股巨力毫不留情地推開了她。文喜毫無防備,直接被這巨力震飛,砰得一下,重重落在了數丈之外。
“滾。”
那沙啞的一個‘滾’字從男人喉嚨裡擠出來,沒有半分猶豫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方才的那道冷酷至極的推力。
文喜猝然意識到一個堪稱殘忍的事實。
此時此刻,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隻一心想要尋回他心愛的未婚妻子。
而她,隻不過是可以隨手被揮去的絆腳石。
他不會為她停下。
文喜胸口一疼,一口血噴了出來。
“文師姐!”李韶忙跑了過去,想把她扶起來。
文喜卻搖了頭,啞聲道:“我沒事,快阻止季師兄,再這樣下去,他也會撐不住的。”
但季烆此時的模樣實在太嚇人了。
渾身煞氣四溢,一時間根本沒有人敢靠近。
見此,文喜抿著唇強行撐起身,還想要衝上去阻攔,這時,一道略帶傲慢的女音突然響起。
“想找死多得是法子。”是花晶瑩,她雙手環胸站在不遠處,豔麗的眉目間帶著幾分嘲諷,“你若真的在乎她,便該遵循她的意思。”
“季烆,乘嫋臨死前讓你幫她護好他們,你不會想賴掉吧?”
她指著剩下的三個乘氏子弟淡聲道。
季烆腳步驟停。
他驀地轉過身,冷冷看向花晶瑩,喉結劇烈滾動,一字一頓地道:“她沒死。”
“我管她死沒死,我隻是提醒你一句。這結界非常人所設,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解開,想要進入黑淵,隻能另尋他路。”
“當然,你聽不聽是你的事。我花家人恩怨分明,乘嫋方才救了我們一次,我們自也會還她一回。”
花晶瑩冷哼一聲,說罷,轉頭就走。
其他花家人忙跟了上去。
經過文喜身邊時,花晶瑩腳步微頓,輕笑:“季烆要跳下去,還能說是想要為未婚妻殉情,你是為了什麼?”
文喜心頭一跳。
“……殿下
是我的救命恩人,花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文喜沉聲道,“難道連報恩也不許嗎?”
花晶瑩拉長了音調,哦了一聲,哼笑一聲:“那你挺知恩圖報的,襯得我們倒像是沒有良心不知還恩的畜生了。”
“帝女殿下方才可也救了我們所有人一次,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其他人本覺得花晶瑩態度太過咄咄逼人,聽她這般說,卻是一怔——是了,經過方才,帝女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了。
以文姑娘的意思,沒有跟著跳下去的他們,豈不是沒有良心?
“花小姐,你為何曲解……”
不等文喜說完,花晶瑩已經重新抬步,提高聲音道:“既然要救人,那事不宜遲,我花家從這個方向找入口。”
話音未落,花晶瑩已然帶著花家人朝東邊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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