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前,季家不過是個農戶,季家先祖還是個吃不飽飯的孤兒,若非元祖相救,又精心培養他,何來季家的現在?”
當初元祖座下除了金甲衛,還有四大軍團。四大軍團長,便是現今四大世家的先祖。
這些都是記在了史書裡,是不可能被抹去的。
“季家這是想造反不成?若季家先祖知道後人如此狂妄負恩,怕是要打死這些不肖子孫吧!”
議論越來越熱烈,季家怎麼可能沒聽到?
不管他們有沒有不臣之心,如今,在沒有絕對實力前,都是絕不能表現出來。結侶大典取消的第四日,一早,季家家主便攜妻子兒子帶重禮進宮賠罪了。
得到消息時,乘嫋正在看書。這三日,她都未曾出扶鳳殿,並謝絕了他人的探望。今日季家來人,她也沒出去。
她現在可是受害者,已然夠大度了,難道還要受委屈不成?
反正她的目的已達成。
在書裡,此事雖引起了一些討論,但並未有這般大的熱議討論。一來,書中的乘嫋得了季烆與文喜從仙人秘境取回來的萬年血芝,靈根治愈有望,仙途重亮;
二來,書中乘嫋並未忍讓,而是毫不猶豫退了婚,受了委屈,但也不過如此,並未被人騎到頭上;三來,有心人的刻意壓製,自然傳播不開。
而今卻不同。
她與書中選擇不同,又先人一步,把事情抖落開來,占了一個先機。此次,她的目標本就不僅隻在季烆與
文喜身上。
書中,季家也賠了禮,但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這一回,卻必是要大出血。不過隻一點賠禮怎夠?
“殿下,季少主求見,您可要見他?”
“不見。”乘嫋頭也沒抬,毫不猶豫地道,“請季少主回去,告訴他,在同命蠱未解開之前,我與他不必再見。”
宮婢應聲退下。
*
扶鳳殿外,這是季烆第一次被擋在門外。
按理,三日前他便該過來。但同命蠱種下之後,需要三日讓蠱蟲適應,所以他不能與文喜分開。
所以縱使心中焦灼,季烆也隻能暫時忍耐。同命蠱已然種下,既已做了,當然不能前功儘棄。
待到三日一過,他立刻便趕了過來。
往常他來此,無需通報,宮人早便請他先進了殿中。乘嫋也不曾讓他久等。這一次,無人對他笑臉相迎,也無人對他另眼相待。
與結侶大典那日的明媚不同,今日天空霧蒙蒙的,帶著一股陰沉,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味道,沉甸甸的,濕悶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季烆背脊挺直,負手等在扶鳳殿外。
足足一刻鐘過去,才有宮人出來通稟:“季少主,請回吧。殿下說,在您與文姑娘的同命蠱未解開之前,你們便不必再見了。”
“請。”
宮人麵無表情地道。
“她在作甚?”季烆沒有動,問道。
宮人:“請季少主恕罪,這是主人私事,奴婢不敢亂傳於外人。”
外人。
原來如今,他已成了外人了。
耳邊又回響起了那日少女的接連三問,季烆隻覺心如火燒,雙手緊握成拳。
見他不走,宮人道:“季少主若真想見殿下,便早日把同命蠱解開吧。你當日不顧殿下顏麵,是事態緊急,而今不急了吧?”
聲音不輕不重,但不乏諷刺。
季烆喉頭劇烈滾動了一下,下頜崩緊,說:“告訴嫋嫋,這一次,我絕不會食言。等我。”
“我心中隻有她一人。”
聽到這話,宮人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若是以往,怎會有人敢這般對他甩臉色?季烆雖不是冷酷濫殺之人,但出身優越天賦出眾的他,也不是個好脾性的人。
但這是扶鳳殿的宮人。
是乘嫋的人。
嫋嫋定是生氣了。
他怎麼會以為她不生氣?
當務之急,是儘快尋到同命蠱的解開之法。季烆麵色緊繃,終於轉身大步出了宮。方回到季府,便有下人來道:“少主,家主和夫人請您去書房一趟。”
書房裡,季父季母臉色都不怎麼好。
看到季烆來了,季父更是冷哼一聲,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因你之事,我季家名聲敗儘,我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
季烆沒有回話,隻站在那裡任父親責罵。
“你可知現在外界怎麼說我們季家?”季父越說越氣,“季家人已成了人人口中的忘恩負義之徒!”
“天下女子千千萬,一個文喜而已,何至於讓你逃婚?!”
“你若不想成這個婚,便該早早開口!”
季烆皺眉:“我對文喜沒有那種心思。我想要的女子唯有嫋嫋一人。”
“沒有心思,你當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季父冷著臉,“為她逃婚,與她一同種下同命蠱,沒鬨大便罷了,如今,你要怎麼撇清關係?”
“行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罵烆兒也無用。”一旁季母勸道,“如今還是想法子把那同命蠱解開吧。”
“解開同命蠱,談何容易?”
“無論如何,還是得想辦法。”季母道。
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