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他收回視線問:“這次看來是我弄錯了,這裡不是衛九幽留下的傳承之地。”說到這,他微頓了片刻,咽回了那句‘現在回去’。
“不過未免有遺漏,如果你想,我們可以再多查探幾次。”
雖然他已用神識又搜索了兩遍,確定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但他想著乘嫋之前知道可能尋到解咒之法,那般激動開心,想來是不死心。
如此,不如多查探幾次,也好讓她認清事實。
“好啊!”
算是達成了一半目的,乘嫋心情好,聞言,沒做多想,開心的點了頭。反正有藺霜羿在,在哪裡修煉不是修煉?
這裡連守門童子都沒有,除了妖獸,便隻有他們兩個人,比之無暇峰還要安靜。而且仙靈之氣濃鬱,風景秀麗,是一處很適合修煉的洞天福地。
兩人又在小島待了兩日,確定沒有想要的東西,這才動身回了無暇峰。臨走前,踩在無暇劍上,乘嫋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座木屋。
藺霜羿注意到了她的視線。
這是還沒放棄?
不知為甚,他心裡莫名有些滯悶。
“已經查過數次,這裡不會有解咒之法。”他聲音冷淡的陳述事實,“不用再看了,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站穩,走了。”
話音未落,無暇劍便如疾風一般倏然飛上了天。不過幾息,便飛出了很遠。以金丹修士的眼力,再回望,也看不到那座小島了。
乘嫋收回了視線。
都待了三日了,她當然知道這裡不可能有解咒之法。找不到才好呢,她又不是不能解。她隻不過是想到了掛在木樓裡的那幅畫,越想越覺熟悉。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乘嫋想了許久,沒有頭緒便也沒再繼續深想。在至少煉化吸收一半仙力之前,她是一點也不想再聽到衛九幽的消息了。
想著想著,視線又不自覺落在了身前男人的身上。
乘嫋乾脆坐了下來,捧著臉細細欣賞。
前方,察覺到背後那道緊緊黏在身上的灼熱視線,藺霜羿不自禁的越發挺直了身體。風拂過身軀和頭發,吹動了他的衣袍和烏黑長發,揚起了好看的弧度。
……
無暇峰這邊。
乘嫋與藺霜羿離開的當日。一早,季烆還是忍不住去了無暇峰。即便乘嫋明說了不想與他見麵,但沒有看見她,他便放不下心。
他知道乘嫋的意思,她不想傷害他。
看著自己心愛之人移情彆人,於任何人而言,都是折磨。隻要想起乘嫋的冷漠,想到她的拒絕,心臟處便時不時傳來刺疼。
這世間能夠堅定不移相愛一生的情人愛人終究是少數。
便是凡人區區百年,也難以做到,何況是壽命漫長的修士。
有很多道侶都曾有過情濃之時,但隨著時間流逝,那份濃烈的情愛通常會慢慢變淡,直至消失或者移情。
此前,季烆
不是沒想過他與乘嫋會不會走到這一步。未來數百年,甚至千年,變數實在太多。
這樣漫長的歲月,極少有人能保持那份熱情。
他曾經想過,乘嫋對他的感情會隨著時間慢慢淡化。但即便如此,那也該是至少數百年之後才會發生的事了。
季烆本以為自己能坦然麵對。畢竟便連他自己,也無法在這方麵給於承諾。他隻能確定這一生若要與人結為道侶,那麼那個人選唯有乘嫋。
可真到了這一日,他卻發現原來高估了自己。
他根本無法坦然接受。
昨日乘嫋對他說過的話,在他腦中反複回響,讓他一夜難平。天還未亮,剛過卯時,季烆便立刻來了無暇峰。
結果卻撲了個空。
守門童子道:“季師兄,殿下一早便與劍君一起出去了。”
季烆皺眉:“他們去哪兒了?”
臨近九胥大比,出去曆練也說得通。但上次長靈山一事,盤龍教欲置乘嫋於死地,在未查清盤龍教的底細前,乘嫋不宜出門冒險。
小童搖頭:“劍君之事,我們哪裡敢過問?總之,剛至卯時,他們便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