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初月上前一步,徑直問道:“與簡家孫子換命的人在哪?”
呂摯頓時明白了霽初月的來由,冷笑一聲,“嗬?原來你們是為了簡鴻羣而來,當年要不是他壞我好事,我怎麼會做出那種有損陰德的事,如今倒是折損了我一半道法。”
霽初月頓時秀眉緊蹙,他隻是被折損了一半道法便能跟君依打個平手,若再厲害些,她怕都不敢小覷,可惜了,遇到的人是她。
霽初月意念一動,雙手結印,一道金色與銀色交織的光浮現在呂摯腳下,瞬間變為一個陣法,將他困在其中,手腳一並無法動彈。
呂摯掙紮,但被禁錮到動彈不得,“小女娃,你當真是好本事啊!”
茅紅萱看著呂摯驚呆了,跑到霽初月身邊問,“怎麼會?靈陣不是隻鎮得住鬼嗎?他……”
“半人半鬼。”霽初月道:“我之前就覺得奇怪,他怎麼會這麼快追上我們,隻有這樣才說得通,他修了鬼道,將自己一半的身體都獻祭了出去,所以我的靈陣才能將他困住。”
“奴家與他交手時雖會被震傷,但隻是表麵,無法傷及奴家分毫,若是以往遇到道法如此厲害的道士,奴家怕隻能連接三招。”君依道。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霽初月繼續問道。
“想知道?”呂摯問,雖然動彈不了,但是臉上依舊帶著邪邪的笑。
“不想知道找你乾嘛。”霽初月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呂摯道。
“你說。”霽初月道,她不一定能答應的,關鍵時刻她也可以啟用強硬的手段,不一定非要呂摯回答。
“做我的徒弟,我馬上就告訴你。”呂摯道。
“做你的徒弟?那豈不是下半輩子都得困在青城山了,這不行,我這個人自由慣了,不喜歡束縛。”霽初月拒絕道。
“那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如今你們殺了尋兒,我這一脈已斷,倒不如讓有的人給我陪葬算了。”呂摯道。
霽初月馬上反駁,“呂尋可不是我們殺的,是她自己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有違天道,可彆把什麼陳芝麻爛穀子的賬都算在我頭上。”
“但無論怎麼說,尋兒就是死了,你們得幫我找個繼承人,否則我絕對不會告訴你那孩子的去處。”呂摯道。
“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霽初月道,但是她跟她身邊的人都不行。
“不行,除非你將我的徒兒帶到我的麵前,否則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呂摯又道,他的態度很強硬。
霽初月粉唇上揚,湊近呂摯道,“我說話自然算數,但即便你不開口,我也有千百種方法窺探你的記憶,畢竟你現在半人半鬼,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呂摯內心一震,隨後大笑,“哈哈哈哈,我不相信,你能窺探我的記憶。”
“是嗎?”霽初月淺笑一聲,隨即從呂摯的頭上扯下一根頭發,再扯下自己一根頭發,打成結,咬破手指,鮮血滴落在上頭,再用黃符燒掉。
呂摯頓時吃驚,“你要強行入我的夢?這有損你的道行,我不信你真的敢這麼做。”
“你在賭我嗎?既然我為了找到你肯跑到這荒山野嶺來,自然做好了折損道行的準備,無所謂,我道行比你高,比你能抗。”霽初月道,隨即讓茅紅萱與君依護法,她原地打坐,準備入夢。
“你敢!小女娃,隻要我保持清醒,你就入不了我的……夢……”呂摯話音剛落,便整個人昏睡過去。
“在我的陣法中還敢嘴硬,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我是誰哦。”霽初月無語,她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跟她叫板的道士。
她閉上雙眸,入侵呂摯的夢,並且拉入他當初給簡勳誠換命的那一段記憶,可剛拉進去,她頓時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愧是呂摯,竟然還在反抗,但他所作的不過是徒勞。
霽初月繼續入侵呂摯的夢,眼前的場景調換了無數次,終於讓她看到了呂摯擄走簡勳誠,給他換命的那一段。
“噗!”霽初月又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姐,你沒事吧姐!怎麼還吐血了呢。”茅紅萱見此情形都嚇住了,連忙給霽初月擦拭血跡。
君依也很著急,但隻能乾著急,“她會沒事的,你彆擔心。”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看我姐都吐血了。”茅紅萱都快急哭了,淚水嘩嘩的。
“現在不能將她喚醒,否則功虧一簣。”君依道,霽初月勢在必得。
“可是……可是……”茅紅萱左右為難。
夢中,霽初月終於看清了那個小男孩,最後被呂摯送走。
呂摯正在反抗,不讓霽初月查看這段記憶,她的心臟血液流速加快,赫然從夢中驚醒!“噗!”她一口鮮血噴在了禁錮呂摯的陣法邊緣。
“姐,你沒事吧!”茅紅萱趕緊將她扶住。
隻見陣法消散,呂摯從裡麵走了出來,朝著她攻來,霽初月馬上爬起身,推開茅紅
萱,“讓開。”
她掏出靈符與呂摯扭打在一塊,招數讓人眼花繚亂。
茅紅萱還是第三次看到霽初月開大,招數凶猛,強勢逼人,就連呂摯都招架不住。
最後呂摯還是落了下風,被霽初月的靈符禁錮,“小女娃,沒想到你還有點本事!”
“我已經知道了我想要的,呂摯,我答應你的事決不食言。”霽初月道,幫呂摯掐了一卦,道:“往東南方一百裡有個與你有緣的小孩,很適合做你的繼承人。”
“禁錮在你身上的靈符遇水半柱香內失效,感謝你的分享,告辭。”霽初月道,叫上茅紅萱與君依轉身離開。
“小女娃!你站住,你站住!”呂摯心有不甘,但還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霽初月等人離開,直到消失不見。
霽初月腳步很快,在叢林中竄梭,此時天早就已經黑了,看樣子是後半夜。
“姐,你沒事吧姐。”茅紅萱追上霽初月,她拉著她,很擔心她現在的狀態,畢竟之前吐了不少的血。
“沒事,我們快走,免得呂摯追上來。”霽初月道,她根本不聽,隻想儘快回龍都城,找到那個人,越想她就越興奮,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與簡勳誠換命的那人竟然是他。
“可是姐……”茅紅萱猶豫的道。
“奴家在前方開路,這邊走。”君依快霽初月與茅紅萱一步,飄在最前麵,找到最快離開哀牢山的捷徑。
霽初月緊緊的抓住茅紅萱的手,“沒事,你扶著我就行。”
天剛蒙蒙亮,霽初月等人就出現在了哀牢山的小路上,已經可以看到零零散散的遊客了。
“奴家暫時休息一下。”君依馬上就回去休息了。
蘇珂還趴在霽初月的肩頭,“恭喜你得償所願。”
“回去我就送你走。”霽初月道,她與蘇珂的交易繼續。
“好。”蘇珂道,她知道霽初月是說話算話的人,馬上又爬進她的帽子裡。
“姐,你真的沒事嗎?”茅紅萱還在擔憂霽初月,看她臉色發白,狀態不是很好。
“我沒事,我們要儘快趕回龍都市。”霽初月道,她得儘快找到那個人,就算他不答應也不行,她必須將簡勳誠的命換回來。
她揉了揉吃痛的胸口,沒事,還能忍。
“真的不休整一晚嗎?”茅紅萱問道。
“不用,馬上趕回去。”霽初月道。
“好,我買票。”茅紅萱趕忙掏出手機買票,“我看了一下,最早回龍都市的票是晌午九點,我們現在趕去火車站還來得及。”
“好,我們即刻下山。”霽初月道,站起身馬上就走。
“等等我,姐。”茅紅萱背著自己的大背包飛快跟上。
兩人前腳剛離開哀牢山,簡勳誠帶著人馬上就來了,排一隊人馬去哀牢山裡找,剩下一隊人原地待命,又吩咐十多人去查監控,找霽初月的蹤跡。
最後查了半天才看到霽初月在晌午七點就離開了哀牢山。
“霽初月!你長本事了!”簡勳誠心裡窩火,恨不得將霽初月就地正法了!他馬上叫上所有人的人馬急匆匆的趕回龍都城。
此時霽初月與茅紅萱已經坐上了回龍都市的火車,並且要了貴賓臥鋪。
“噗!”霽初月吐血了,垃圾桶裡都是血。
茅紅萱擔心的要哭出聲來,“姐,怎麼辦呐,你傷哪了。”
“我沒事,沒事……”霽初月擺擺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她吐得聲音都嘶啞了還在說沒事。
“可是你這樣我真的很不放心,姐,你說我要怎麼才能幫到你,要不咱們下了火車就去醫院行不行?”茅紅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都快跳起來了。
“沒事,真的沒事,我很快就會好的,放心,那鬼道士不是我的對手。”霽初月順了順自己的氣,躺在臥鋪上,有氣無力的道。
茅紅萱真的快哭了,“可是你這樣,姐夫要是知道了,他會多難過。”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霽初月道。
“可是……”
“彆可是可是的了,我先休息一會,你也是。”霽初月道,翻身便蓋住自己。
茅紅萱知道著急也沒辦法,現在在火車上,隻能等下了火車再說了,乾脆先養足精神,到時候好應對。
但是她翻來覆去的睡不好,霽初月倒是睡得挺香的。
直到下火車,霽初月表現得好像個沒事人一樣。
“走吧。”霽初月道。
“我幫你背包吧。”茅紅萱主動攬責。
“謝了。”霽初月知道茅紅萱是關心她,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做,索性就將背包遞給她,走出火車站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在路邊打了個車,沒有選擇回其洱莊園,而是先將茅紅萱送回龍都洋樓。
“姐?你為什麼把我送回來?”茅紅萱下車的時候人都傻了,想拉開車門上去,但是沒想到被霽初月鎖的死死的,“你開門啊,讓我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