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田方都是個沒什麼娛樂愛好的人。他一直認為打遊戲、看電影等娛樂活動是浪費生命,這麼多年唯一會的遊戲是籃球,也不喜歡跟人聊這些幻想出來的東西。
前段時間末日學說流行,他也聽過新來的實習生們唧唧咋咋聊過一點,還知道他們做了很多末日設想和生存指南。
肢體僵硬、關節難以打彎、表情呆滯長時間未變,臉上、手臂等裸露在外的部分出現斑點,行為單調重複……確實是他們總結過的標準喪屍模板。
所以,從早上開始的異狀就有了解釋,那些保鏢們或許都變成喪屍了?張廣斌的行為也有了解釋,大量血液加上打開的房門,如果剛剛持續的時間再長一些,或許就有喪屍要進來了。
田方臉色難看起來,如果末世真的來了,那他一個被挑斷腳筋的廢人,能照顧得好傻乎乎的妹妹嗎?張廣斌這一招還真是毒啊,不論他今天能不能活下來,過兩天都是活不下來的,如果不想拖累妹妹……
“哥,咱們家沒吃的了,除了我房間的零食,其他的都沒了!”田妧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整張臉和花貓一樣。
剛才太緊張沒注意,田妧昨天直接睡覺沒卸妝,今天這麼又哭又抹臉的,臉上黑一道紅一道,連本來麵目都看不出來了。
田方的心情輕鬆了一些,“沒事,你先去把妝卸了,記住彆開水管,剩下的哥哥來想辦法。”
田妧抹了一把臉,驚呼一聲跑回房間去了。兄妹二人許久都沒這麼心平氣和地說過話,田方看著田妧雜咋呼呼的背影,在心裡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她。
張廣斌沒有給他們留下食物,這很正常。除了沒有直接殺了他,張廣斌留下了足夠多的暗手,保證他活不下來。
隻是……田方想不通,他既然心思足夠縝密、又足夠狠毒,為什麼不直接殺了他一勞永逸?難不成是出於對上司的敬重下不了手?
田妧房間裡有好些薯片、餅乾、堅果、檸檬茶、可樂,都是田方明令禁止她買的違禁品。現在她主動把這些東西都抱出來放在沙發上,心情十分複雜。
要是以前的話,她就直接嘲諷田方最後還不是要靠垃圾食品救命了,但她經曆了這一早上的事,中二病不知不覺痊愈了不少。
“我……嗯,就買了這些……”她右腳蹭著地板,手不自覺地扯著自己衣角,嘟囔道。
田方:她還怕我罵她不成?
因為腿傷不能動,田方指揮田妧倒了些雙氧水在地上清除血跡和血腥味,然後把擦過血的衣服和抹布放在鐵盆裡燒了,自己則在思考怎麼在末世中活下去。
就在剛剛這點時間裡,附近傳來了好幾次尖叫,門口也出現了砸門的聲音,還有幾個衝到樓下後被咬死、然後又站起來的鄰居加入了徘徊隊伍。
靠著這點餅乾和薯片,最多能吃兩三天,他們兩人就會因為饑餓必須出門找食物。可他的腿斷了……
末世第一天,田妧一直在給田方打下手。
田家不大、卻也不小,因為田父田母和田方的工作特性,家裡存了很多他們的獎章、獎杯,還有一些收藏。田家的儲物室也被改造成了小型實驗室,有的時候放假回家,田方就在這裡做些感興趣的小實驗。
為了擁有能夠擊殺喪屍的武器,田方把黃銅的獎章和獎杯都融了,加了些其他的東西,做成彈丸放進他自製的木倉裡做彈藥。
田妧目瞪狗呆,她就給哥哥遞了幾樣東西,找了幾個盒子,然後就得到了幾把手木倉?
她一直吐槽田方是個老古板,高智低能,除了實驗什麼都不會,離了助手連廁所都不會上。但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技術宅!三兩下就能空手拚裝出一把手木倉那種!
晚上,田妧枕著新到手的木倉,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早上,兄妹二人分吃了堅果和兩盒檸檬茶當早餐後,田方就開始一步步講解待會田妧應該怎麼做,應用哪些公式,才能用最少的時間和彈藥,搞定在這層樓道裡徘徊的原保鏢們。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門被敲響了,是那種屬於活人的正常敲門法,之後還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好,請問是田教授嗎?我是送快遞的,你的外掛到了,麻煩開門簽收一下。”
田方:……
田妧:!!!
田妧眼睛一亮,田方還拿著筆給她畫函數弧線呢,她就“蹭”地起身,噠噠地跑去開了房門,隔著一層防盜門和外麵的陌生女人說話。
“太好了我不用聽數學課了……不是,我是說太好了,你是來救我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