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占據整個天空的蒼白傷痕也隨之漸漸消散,鄧肯站在船尾甲板仰頭注視著天空,沒有放過這晝夜交替時刻的任何一點細節。
他看到那道傷痕就仿佛漸醒的夢境般一點點變得透明、虛幻,其周圍逸散出的灰白色光霧首先和天空融為一體,緊接著是傷痕的本體——而在這整個過程中,那“傷痕”的位置都不曾改變過。
鄧肯眨了眨眼,心中隱隱泛起進一步的推測:天空的那道痕跡並未改變位置,是否說明它並不是某種遙遠的天文結構?是否說明它隻是某種“印”在大氣層背景中的、會隨著無垠海同步運動的幻影?
或者是由於無垠海所在的星球(如果這裡真的是一顆星球的話)和那道傷痕正好保持了同步運行?亦或者那道傷痕其實是在移動,但由於觀測時間太短,無法用肉眼察覺?
種種猜想在腦海中此起彼伏,但鄧肯十分清楚,在有充足的證據以及可靠的實驗驗證之前,這些猜想也都隻是猜想罷了,一個自然現象背後可能的解釋有千千萬,但缺乏理論與證據支撐一切都是空談。
那輪“太陽”升起來了。
最先是天海一線出浮現出的金色光輝,緊接著便是巨大的發光結構體突兀地浮出海麵,伴隨著輝煌燦爛的霞光,被雙重符文結構鎖定的光體圓球出現在鄧肯的視野中。
在符文結構的緩緩運行下,太陽莊嚴地上升,這個威嚴的過程仿佛有著某種聲音——某種低沉、有力、遲緩的轟鳴虛幻地在鄧肯腦海中回蕩開來,但當他真的凝神去聽時,那聲音卻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