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震驚又茫然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那個被困在房間裡的“自己”,他知道門裡麵的人想做什麼——他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旁邊的門把手上。
門把手就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從這邊,這扇門或許非常容易就可以打開。
然而他卻隻是看著那把手,絲毫沒有采取下一步行動。
被困在房間裡的那個人似乎沮喪起來,他最後又對門外大喊大叫了一通,發現自己的聲音完全無法傳到門外之後又跑回到了書桌旁,彎下腰飛快地在一張紙上寫了些東西,緊接著又飛快地跑了回來,將那張紙展示給鄧肯看。
透過門縫,鄧肯看到那張紙上是一串潦草的單詞:“救救我!我被困在這個房間裡了!窗戶和門都打不開!”
鄧肯突然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透過縫隙落在那個被困於房間的“周銘”眼中,後者終於慢慢睜大了眼睛,仿佛感到錯愕,又仿佛因受到嘲弄而漸漸惱怒。
下一秒,鄧肯手中的海盜劍突然向前探出,穿過那道狹窄的門縫,直接刺入了門對麵的“周銘”體內。
後者被劍刃穿刺,張開嘴似乎是在慘叫,模模糊糊中好像有一連串嘶啞嘈雜的噪音傳入了鄧肯耳中,鄧肯卻絲毫不為所動,隻是更加用力地握著劍柄往前刺去,貼近那扇門輕聲說道:
“不會寫中文可以不寫。”
一路上都很沉默的鴿子艾伊這時候也突然拍了拍翅膀,發出嘶啞的聲音:“這是幻象,你在掩飾什麼?”
下一秒,門對麵的那個身影突然開始如蠟像般融化,並飛快地消散在扭曲錯亂的光影中,而那看起來無比真實、無比熟悉的房間也迅速地褪去了偽裝,在鄧肯眼中呈現出真實的本來麵目:一間昏暗陳舊的船艙,空空蕩蕩,塵封在時光與凝固的破敗中。
手中的佩劍傳來了空落落的觸感,仿佛從一開始刺穿的就隻是空氣而已。
這扇“額外的門”對麵隻是一間船艙?
鄧肯意外地觀察著門縫對麵的情況,但這次不管怎麼看,那邊都好像隻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船艙。
但……那船艙真的是“真實”麼?
鄧肯慢慢收回探過門縫的長劍,輕輕舒了口氣,後退半步。
剛才所遭遇的異狀仍然深深烙印在腦海中,他不知道那是單純的幻象還是彆的什麼東西,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扇門絕對有著超出他想象的詭異和危險之處。
如果那門對麵映照出的幻象是基於他自己的記憶和認知扭曲而成,那說明門對麵的危險已經超過了自己這個“鄧肯船長”的威能,如果那不是基於自身認知和記憶生成的幻象,而是什麼東西“捏造”出來的布景……情況則更糟糕。
因為這個世界本不應該有人知道那間房間的模樣,不應該有人知道“周銘”這個個體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