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光昭用槍杆子拄著地,眼睛從長而雜亂的發絲間斜飛上去,鬼魅一般。
他並沒有說話,來傳信的人卻感到一陣莫大的壓力籠罩了自己。
沒人上前接降級委調書,傳信的人也不敢跟這群九死一生的將士撂狠話。
降級書被放在了石頭上。
現場寂靜無聲,直到受了重傷的老兵痛苦的呻吟出聲。
曾光昭的世界都要塌了,從三師全軍覆沒,他就該想到,這場仗沒那麼簡單。
他現在不能想太多,餘下來的幾十個兄弟全部負傷,他得安頓好他們。
所有人去部隊裡的衛生隊接受治療。
曾光昭蓬頭垢麵的坐著衛生隊外麵的台階上抽煙。
煙盒裡最後一根煙,他沒舍得抽,留了一路,就等著假如戰敗,或者被俘虜的時候,做和這世界的告彆煙。
沒想到,他們居然回來了。
曾光昭看到城牆的那一刻,以為幸運女神眷顧著他們,他們才得以逃生。
沒想到後續等著他的,會是如此下場。
打了敗仗,理應受罰。
隻是曾光昭沒想到,顧司令決絕到這種地步。
不到三萬人,對抗彆人的六萬精軍,一對二不說,地方擁有的武器都是最先進的。
他們不是上戰場打仗,他媽是去當炮灰送死!
一根煙才抽了兩口,見了底,曾光昭抹了把臉,扶著門框站起來。
他拖著傷腿往醫療隊裡麵走,想去看看受傷最重的那個傷兵。
短短幾十米的距離,周圍全部都是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