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湊齊五千兩銀子,歸燕坊的眾人翻箱倒櫃,掏出了老底。
本職工作是燒火丫頭雙兒,也就是黛安兩袖清風,幫不上忙,隻能從早到晚看著眾女長籲短歎,盤來盤去,怎麼也不夠五千兩啊。
歸燕坊雖鼎盛過,但當時的積蓄早已被消耗殆儘。
眼看傍晚將至,若漁卻從一開始的焦慮變為了堅定。
她已經決定,犧牲自己,解救大家。
猥瑣的崔師爺一直坐在歸燕坊前廳慢條斯理地喝茶,像是十拿九穩般。
眼看著日落西山,他也抖了抖長衫站了起來。
“怎麼樣,若漁小姐,想清楚了嗎?”
他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伸出右手張開五指翻了翻手掌。
“還是,你們已經湊齊了五千兩白銀?”
若漁臉上的淚痕早已乾涸,眼神毅然堅定,她衝嵐姨福了福。
“嵐姨,你放心,我必不會讓你們有事。”
嵐姨一驚,若漁這個樣子,像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她還想勸,崔師爺卻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若漁緩緩轉過身,正要說話,門口忽然跑進來一個小廝,上氣不接下氣放聲喊道。
“若漁小姐,我……我家主人有東西轉交。”
他邊喊邊伸手將一個小匣子遞給若漁。
見若漁親手接過匣子,小廝彎腰一揖,爽快地跑了,若漁甚至來不及問他的主人是誰。
若漁打開一看,差點鬆手將匣子掉在地上。讓給嵐姨,嵐姨也是一驚。
黛安趕緊湊過去一看,匣子裡赫然躺著一張銀票,不多不少正好五千兩。
這……也太過湊巧了吧!
黛安心中疑團驟起,顧不得攔下眾女,隻能先追著小廝而去。
嵐姨來不及多想,這錢能救命,她立刻將匣子拿過來塞給崔師爺。
“大人明鑒,這是銀票五千兩,錢稅可兩清。”
崔師爺此時像是咽下了一隻蒼蠅,到手的鴨子硬生生飛了,回去知府大人不得弄死他!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渾人,竟白給她們這麼多銀子,壞了他的好事。
他不情不願地抱著匣子,哼了一聲,憤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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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安追著小廝一路狂奔,好不容易小廝停了下來,一閃身進了一間茶樓。
黛安躡手躡腳跟了進去,見小廝進了個雅間,門開的瞬間,她分明看到幼娥和一個男人坐在裡麵。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但門已經關了,聽不到他們說什麼,黛安隻能埋伏在茶樓外。
過了不到一刻鐘,就見幼娥遮頭掩麵走了出來,隻見她極其謹慎,左看看右看看,才上了輛馬車離去。
黛安並不等她,她要搞清楚雅間裡那個男人是誰,或許是小廝口裡的主人?
這主人既然與幼娥勾結在一起,那今天送這五千兩就不是救命,而是要命。
男人過了不久也帶著小廝走了出來,閃身進了一條暗巷。
黛安一見,趕緊遠遠綴上。
男人似乎一直在說些什麼,但黛安離得太遠,聽不分明。
情急之下,她隻能冒險靠得更近。
轉角處,男人略停了停,對小廝吩咐道。
“這事,宜早不宜遲,明日你就上門替幫主提親。”
“那麼多人都見到若漁收了你的匣子,那就是聘禮,諒她們也不敢賴賬。”
黛安心裡一緊,又是衝著若漁來的!
可這人口裡說的幫主,到底是誰,幼娥跟他們又說了些什麼?
總不能,幼娥是真心替若漁介紹老公吧!
她心焦難耐,一不留神碰倒了路邊的一根竹竿。
男人立刻警覺,狠厲地看了過來,似乎是個練家子。
“誰?”
黛安哪敢出聲,隻能捂著嘴躲在牆後,心裡默念“他看不到我,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