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挑了,讓若漁她們挑吧。”
“我都上年紀了。”
“哪兒的話呀,”姑娘們起哄道,“嵐姨才是最美的。”
“我們可比不了嵐姨……”
眾人正嬉笑間,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喲,這流衣閣的檔次真是越來越低了。”
“如今竟是什麼人都往裡放。”
來人正是幼娥。
眾女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暴脾氣涼鶴快言快語:
“幼娥你瞎說什麼,你進得,我們為什麼進不得!”
“哼,你們怎敢跟我相提並論。”
“歸燕坊都快關門大吉了吧。”
“還有錢來這買衣裳?”
黛安並不想跟她廢話,自然也不會告訴她,現在的歸燕坊今非昔比,不但得了漕幫入股,還即將入股升平樓。
跟競爭對手爭這個高低,太不明智。
“幼娥,你挑你的料子,我們試我們的衣裳,互不乾涉不好嗎?”
黛安本想緩和氣氛。
她雖看不慣幼娥,早想教訓她,但這裡畢竟是流衣閣的地方。
不料幼娥一見黛安就心下火起,她惡狠狠地打量著黛安:
“就是你這個燒火丫頭,上次當眾打了我不說,還三番五次壞我好事。”
“也不看看你有幾斤幾兩。”
“嵐姨,我說你也是夠出息的,歸燕坊這麼多人,讓個燒火丫頭唬得團團轉。”
說完,她還變本加厲叫來掌事。
“掌事,我一直隻穿流衣閣的舞服,是因為流衣閣象征著高貴典雅。”
“你今天若敢把衣裳賣給這些人,我今後就再不穿你家舞服。”
“這些人根本不配穿這樣好的衣裳,隻能汙了流衣閣的招牌!”
掌事瞬間左右為難起來,畢竟紅玥坊也是大主顧。
“沒聽到我說話嗎,還不把這些賤人趕出去?”
“我現在,連跟這些人共處一室,我都覺得惡心。”
“噗”地一聲,幼娥的嚎叫戛然而止。
是黛安忍無可忍,將一杯熱茶從頭到腳潑了她全身。
“啊!好燙……你想乾什麼!”
幼娥尖叫起來。
“我不想乾什麼,我想讓你冷靜冷靜。”
“大庭廣眾之下,你非得逼我揍你,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你……你……”幼娥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頭發,手指發抖指著黛安說不出話來。
“幼娥,確實是你太過分。”好脾氣的嵐姨也忍不住指責她。
“哼,我們沒有說錯!你們本就不配與我相提並論。”
“你們流衣閣就是這樣待客的嗎?”
“還不讓人把她們打出去!”
不怪幼娥每次都發瘋,其實她也很想裝出高雅的樣子,奈何每次都被黛安治得死死的。
“你還想挨打嗎?”黛安舉起右手。
幼娥趕緊捂住臉,這丫頭下手忒狠。
上次被她打了臉,腫了幾天才消下去,她還生怕留疤。
“不想挨打就趕緊滾出去,不要打擾我們買衣裳。”
“逛街的好心情都被你給攪了。”
黛安本來就深恨幼娥之前反複迫害若漁和歸燕坊,現在又撞在她手上,實在壓不住火氣。
“你……你們給我等著。”
幼娥嘴上發狠,腳步卻不停,很誠實地跑了出去。
黛安喘勻了氣,狠狠擺下幾錠銀子,朝掌事道:
“掌事恕罪,是有些私人恩怨。”
“這點銀子請掌事喝茶壓驚,還請好好替姑娘們挑幾身衣裳。”
掌事收了銀子,哪有不允,當即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