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尷尬地笑了笑。
“殿下,話不能這麼說,這親生父母,不論怎麼對孩子,那孩子都得受著,哪有違逆爹娘的理兒?”
見知府又把道理扯到孝道上,三皇子也知道他在影射他,順便警告一下他。
“大人這話,有點意思,來人,把老大人給我請上來吧。”
三皇子口中的老大人,正是知府的老爹。
“你,你個不孝子!”
原來,知府家這位老大人乃是刑部出身,最講理法,也最重上下謙卑。
“怎麼敢頂撞三皇子?”
“照你這麼說,我現就讓你放人,你放是不放。”
老大人年紀雖大,卻仍聲如洪鐘,氣勢逼人。
“哎喲,我的老爹,你怎麼來湊熱鬨?”
“我這是在審案,可不是咱們自家事,您可彆摻和。”
知府忙走過去扶住他爹,不住地出聲提醒。
“哼,你剛才不是說,孝道最大,能大過律法。”
“我是你親爹,我讓你怎麼你就得怎麼嗎?”
知府沒料到會陷進自己說話的陷阱裡,一時急得滿頭大汗。
“爹啊,我不是……我……”
“這事兒,您不能乾預。”
“呸!你這逆子。”
“說到律法,誰還能比得過你爹我?當然是我說怎麼,就怎麼,快放人!”
見知府一臉窘迫,黛安心裡笑,她施施然上前,說道。
“殿下,各位大人,我有一句話,還請各位明鑒。”
“當年,詩詩父母將她賣到歸燕坊,確實是得銀一百兩。”
“這次他們想把女兒贖回去,出的價是白銀五百兩。”
她伸出去比了個五,讓大家都看清楚。
“看似五倍的價格,已經很高了。”
“不過,這個價格,是他們一廂情願的,可從來沒跟歸燕坊商量過。”
“誰說,現在詩詩隻值五百兩呢?”
眾人聽完都恍然大悟,是了,即使是一買一賣,還得雙方商定價格。
這親生爹娘,明顯是想仗著這層關係,占樂坊的大便宜。
如果家家都這麼乾,豈不是會亂了套?
“嵐姨,賬冊帶了吧。”
黛安招呼一聲,嵐姨早帶著若漁她們,捧著一大堆賬冊走了上來。
難怪今日來錢,黛安讓她們整理這個,原來是在這派上了用場。
“入歸燕坊第一年,糧五十兩,綢緞一百兩;”
“第二年,……歌舞彈唱學費若乾……”
“第三年,……金銀首飾,胭脂水粉若乾……”
“……今年,宣傳費若乾……”
一條條記錄極其詳細,連每天吃的什麼菜,幾兩米,是碧梗米還是普通米,燕窩是白燕還是血燕,都記得清清楚楚。
黛安在心裡冷笑,這也就是在古代,沒有購物記錄,還不是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等她一條條讀完,知府早沒了耐性。
“廢話就不要說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回大人,我是想說,”
“經過歸燕坊精確計量,詩詩姑娘的身價現在可是整整一百萬兩銀子。”
“就是不知,楊家人給不給的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