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安不以為意,當著謝叔齊的麵卸下了臉上厚厚的混合物。
她內心對男女之防並沒有那麼敏感,何況她又不是沒穿衣服。
清水洗淨後,露出黛安出水芙蓉一般的容顏。
大概是因為極少見她少女裝扮的模樣,謝叔齊一時間竟呆住了。
披肩的黑發,襯托著她被清水打濕的麵容,微紅的兩腮,嬌俏的嘴唇。
居家舊衣蓬蓬鬆鬆,衣袂在初夏的微風中微微飄起。
謝叔齊平日隻覺黛安大大咧咧,風風火火,都快忘了她其實不過是個豆蔻少女。
奇怪的是,女孩身上的氛圍,從最初到現在,都讓他覺得莫名熟悉和安全。
“你在發什麼呆?”
黛安擦乾臉就看到目光固滯的謝叔齊,好奇地問道。
“無事。”
好在夜色掩蓋了謝叔齊臉上的一抹赧然。
“跟你說一聲,我要去趟南邊,過些日子回來。”
“哦……”
黛安從未想過,謝叔齊有一天會不在。
好在歸燕坊近來一切都已走上正軌,他這個保鏢偶爾消失幾天也無大礙。
“你若有事……”
到底放心不下,謝叔齊的交代就略多了幾句。
“可以去找薛戩,我與他已打過招呼。”
“再不濟,還可去尋君斕。”
黛安聽到君斕這個名字,很是想了一番才反應過來,這是三皇子的名諱。
這謝叔齊好像從最開始起就沒把三皇子放在眼裡呢?
可謝叔齊還是一如既往,即使要短暫離開,也會安排好所有事,既暖心,又讓人覺得可以信賴。
黛安知道,謝叔齊此次離開,必是有了關於他身世的線索。
“恩,我都知道,那你一路小心。”
第二日起,黛安便開始在驪京附近搜尋花田。
不拘什麼花,隻要有適合種花的田地,她都會去考察一番。
不幾日,她便用雙腳丈量了驪京好幾遍。
可情況並不樂觀,花田大多是富庶人家或官宦人家私產。
這個時代,種花並沒有成為一般人謀生的手段。
驪京周邊廣袤的土地,隻有人種糧食,並無人種花。
或是有祖祖輩輩流傳下來伺候花的手藝的,也都在大戶人家裡當園丁。
三皇子在府中聽完飛鸞的報告,聽說黛安這幾日不顧歸燕坊諸事,而且四處尋訪花田,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其中緣由。
三皇子一項是個行動派,既然想不到,就叫來問問。
不過一頓飯的功夫,黛安就跟著飛鸞走了過來。
也不知道飛鸞在哪找到的她,隻見她渾身泥濘,褲腳都沾濕了。
“這麼著急叫我來乾嘛?”
黛安顯然是因自己正在做的事被打斷,隱隱有些怒意。
可三皇子就像沒看見一般,淡然地喝著一杯茶問道。
“你這是去種地了?”
“還是去逃荒了?”
黛安不想回答這種愚蠢的問題,飛鸞火急火燎來尋她時,也不說什麼事。
害得她以為三皇子出了什麼事,不顧形象飛快趕來。
誰知三皇子好端端的,還因此打趣她。
這個死直男,注孤生!
見黛安不理他,三皇子主動問道,
“聽說你最近不務正業,放著樂坊的諸事不管,而是天天跑出城去。”
“你且說來聽聽,你這是打算乾什麼?”
黛安顯然是沒想到,她這樣一個小人物,還勞動了三皇子派人盯著,不由得瞪圓了雙眼。
說好的把情報部門借她發展輿情,怎麼反倒盯起她的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