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皇子都在低聲絮絮叨叨。
“乾貴妃雖名聲一向謙和,”
“但後宮之人,又盛寵不衰,怎麼可能是等閒之輩。”
“你既決定送去這東西,就一定要小心謹慎,莫要讓人抓住把柄,做了文章。”
黛安知道他是在提點她,於是仔細聽著沒說話。
“我還是覺得此事蹊蹺。”
“且見機行事吧。”
三皇子歎了口氣,說道。
到了莊子,黛安小心翼翼又采了不少鮮花。
“再有兩日,便可盛開。”
“數量應該與你今天所采相當。”
三皇子檢查了還未盛開的花苞後對黛安說道。
“那就好,那應該趕得及。”
“這次采的加上過兩日采的,應該剛剛好可以做個四百瓶。”
黛安帶了鮮花回去,便捎信給了知府夫人。
五百瓶麵膜,十天後可備好。
知府夫人喜不自勝,她家知府也興衝衝找太子複命去了。
過了兩日,黛安又求三皇子帶去莊子,采了最後一次鮮花。
這次過後,莊子裡的這一茬花也就算是開完了。
黛安采摘的鮮花在歸燕坊鋪了滿滿一倉庫。
嵐姨帶著新又擴招的女工們,一個個加班加點,趕製成品。
眼看又好了兩百瓶,加上庫存一百瓶,離目標五百瓶也隻差最後兩百瓶了。
嵐姨她們忙到深夜,又去倉庫看了一圈,這才歇下。
可第二天清晨,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吵醒了歸燕坊的所有人。
大家匆匆趕到聲音發出的地方,正是儲存鮮花的倉庫。
“出什麼事了?”
黛安是個夜貓子,昨夜睡得太晚,驚起就慢了半拍。
“黛安……這……”
隻見嵐姨顫抖著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中早已蓄滿了淚水。
要說嵐姨,那可是歸燕樓的定海神針。
很少能看到她如此無措且無助的樣子。
黛安心裡咯噔一下,有了一個最壞的猜想。
她三兩下撥開眾人,向倉庫望去。
果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倉庫中昨夜還堆滿新采的鮮花,鮮嫩欲滴,如今不過一夜,不知發生了什麼,鮮花全成了一灘爛泥。
“這,這是誰乾的?”
“不知……”歸燕坊眾女都無力地搖了搖頭。
黛安心下黯然,大意了,謝叔齊不在樂坊中。
這歸燕坊就跟敞開大門沒什麼區彆。
看來三皇子的猜測沒有錯,這件事很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陰謀。
隻是,這動手之人,所謀之事恐怕甚大。
是她們歸燕坊一乾人等的性命!
可她現在沒時間想這些了,約定時間隻剩下三天,她得趕緊想辦法。
“你們看好現場,儘量查……哎,算了。”
“你們做好自己的事吧。”
“嵐姨,那三百瓶成品務必看好了,不能再讓人動了手腳。”
“謝叔齊不在坊中,去找薛戩幫忙,派些人手吧。”
她話未說完,人已竄了出去。
黛安仍是先跑到了三皇子府上。
好在三皇子是個不領差使的宅男,她每次都能及時找到他。
“出事了!”
黛安上氣不接下氣,喘著粗氣說道。
“有人毀了我昨天剛采的鮮花。”
“這擺明了是要讓我們得罪宮裡那位貴妃,”
“進而得罪太子……”
三皇子眼眶猛地一縮。
得罪太子,那豈不是要重蹈他母族林家覆滅的覆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