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好做事。”顧青對著他們說道:“一個個精神點。”
“是!”一眾小兵都站得筆直。
“你小子倒是喜歡耍威風!”岑文本走在後方,“顧青,你隨老夫來。”
“昂!”顧青更在岑文本的身後心想著這個老家夥有什麼事情,一路走著來到岑文本的營帳。
岑文本拿出一個冊子,“當初我在出征之前房相有一樣東西拖老夫交給你。”
顧青拿過冊子看了一眼都是一些人命,“這名冊是什麼意思?”
“這是從前隋留下的名冊。”岑文本低聲說著,“當初暴隋強征兵力,老夫與你的老師經曆過那場動亂,現在想起來也是曆曆在目,這冊子上的名字都是強征的百姓,這些百姓不是跟隨楊廣來到高句麗的,而是被楊廣押著來到高句麗打仗的,他們死的冤啊!死在異國他鄉,這些死在高句麗的人不該是這樣默默無聞,陛下希望關中子弟記住楊廣的暴行,這也能提醒陛下自己也能提醒未來的君王。”
“那老師的意思是?”顧青問道。
“房相的意思是你希望你能讓這些名字讓更多的人記住。”岑文本說著。
“我知道怎麼做了。”顧青點這頭。
岑文本的營帳之中很安靜,更多的是一種墨水的味道,他硯台上的墨水還沒乾涸看起來剛寫不過不久。
“人生不過百年,到了生死離彆方信人生苦短。”顧青看著這些名字,“詞未寫,墨先寒,壯誌未酬書欲斷,在烽火連天的時候,即使軍功再高也抵不過一封難報的家書。”
岑文本點著頭,“顧青,你還年輕,如今陛下也是壯年,你不要辜負的大好年華,其實你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我這人比較自私。”顧青麵對著岑文本說著,“我一直希望大唐可以成為我心目中的樣子,可是我又不想滿足帝王太多,有些事是我自己想做,而不是帝王想要讓我做。”
“你這個怪脾氣。”岑文本苦笑,“也罷,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的師父說過,有些事情經曆多了不學你也會了。”顧青頷首低聲說著,“在長安的這些年,我經曆過的,見過的,權謀這種東西和我八字犯衝,我玩不了。”
“是啊。”岑文本明白顧青的話外之音,“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老夫也厭了,也受夠了,這次來到高句麗是老夫為陛下為自己的官職,為了心中的抱負做最後一次,這次之後老夫也該退下了。”
岑文本要辭官了,朝中又一個老人要走了,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會和自己說這麼多,想著當日岑文本自告奮勇來高句麗,是不是有什麼其他的緣由,顧青沒想著問太多,隻好說道,“岑老,早點歇息吧,不早了!”
岑文本點頭,眼神黯淡。
一直看著顧青離開,岑文本使勁咳嗽起來,身體一日比一日差,心中很希望顧青可以繼承房玄齡的衣缽,可以擔起朝中多少老人對他的期望,但也看的出來顧青對於官場的排斥與拒絕,尚書令這個位置顧青根本不搭理,更不會在乎陛下會怎麼想,一心隻想過著自己的小日子。
這麼看起來就如顧青所說,他是一個自私的人,但這些年顧青做的種種除了自己掙錢以外也是在一心想要百姓可以富起來,在他的村子裡那一小片地方的百姓再很短的時間裡富裕了起來,甚至能比的長安城中的富戶。
有好幾次房玄齡都感歎著,如果大唐的所有地方都像顧青的村子那般該有多好,哪怕隻有一半,少一些人挨餓,多一些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