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耳邊忽聽見一聲清脆的鳥鳴,倉促之間,卻隻看見一對飛鳥掠過天空,眨眼間就消失在雲霧之中。
她仍舊不甘心睜著眼睛四處去看,可確實是飛遠了,找不到蹤影,隻遠遠地望見了院牆和屋頂,又見往後更高處是一座翼然而立的亭子,許奈何眨眨眼,正欲細看,卻被抱著轉入一段廊下,亭子也就隱匿在屋簷之後,看不見了。
她收回了視線,看見陽光紗一樣落在周猗蘭的頭上麵上,順著她的發絲、釵子圓潤的滑下,隨著走動,陽光潮水一樣閃現,許奈何甚至可以看清楚周猗蘭麵上細小的絨毛。
許奈何的目光伴隨著陽光的走勢一同流轉,周猗蘭的下頜和嘴唇因為此刻強烈的幸福微微繃緊著。
她聽見母親的心跳和呼吸聲比平時要急促一些。
這時候已經走出了鬆花小築,周猗蘭雖目不斜視,但餘光中還是看見了站在遠處廊下的眾人,這都是許家的族人,此刻為祝福她的女兒而來。
莫大的幸福蕩漾在心間,使她不由更緊了緊抱著女兒的手臂,腳下的步伐也走得更加從容。
沿著沿途香灰行走,轉過幾道彎後也就到了祠堂前,遠遠的便可望見正立在祠堂裡的許雲深,今日也著寶藍色錦繡華服,戴寶蓮冠,佩玉帶,飾以粉藍寶珠腰鏈。
進了祠堂內,許奈何便被放進了搖籃裡,隻見高屋大頂,在心裡驚呼:
仙n代!仙n代!俺是仙n代啊!
老天爺啊老天奶!這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了!
一眾大人不知道許奈何內心台詞,隻見繈褓內嬰兒咯咯的笑,便也都彎了嘴角,立在一邊的周佑江終於見著了自己日思夜念的外孫女,心裡說不儘的柔情蜜意,現下看著孩子笑的花朵一般,直覺得心都要化了,但是尚要燃燈,隻得強迫自己轉了視線。
祠堂內供奉著諸多排位,依著家主位,妻主位,弟子位依次排開,每一個供奉的牌位前,都放著一盞長明燈,燈火輝煌,靜默肅穆。
周佑江上前從香案上取下香燭點燃依次遞給了許雲深和周猗蘭。
許雲深和周猗蘭捧著香燭越過搖籃,跪在了香案前,鄭重地跪拜:“今許家第十八代家主雲深得女奈何,特奉香火,以求庇佑,望我先祖,慰此誠心,護佑許氏奈何百事大吉、視險若夷!”
待奉好香,周佑江又代替許奈何奉香,捧著嫋嫋香火在許奈何上方繞上三圈,那沉靜的香味也就更濃厚了,但許奈何盯著那幾點火點,小心肝顫了幾顫,又開始擔心香灰落在自己臉上,但幸好也沒有,周佑江收回香去插進香爐裡,隨後拿起酒盞,從中蘸取清涼的酒液在許奈何上方又抖上三抖。
這次清涼的酒液倒是有些落在了許奈何的臉上,冰冰涼涼的有些舒服,霎時間冷香四散,不同於滿室的香火味,倒是讓許奈何想到了清晨蓮花瓣上凝聚的露水。
這期間無人說話,隻能聽見燈火的嗶剝聲。
許雲深取出木匣裡他雕刻一月方成的木牌,這也是這裡的一項習俗,從一個孩子出生起,就由父親為這孩子雕刻木牌,在祈福禮上放在屬於這孩子的位置上,但並不供奉,隻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