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路總是枯燥無聊的,大師也沒有每天都把人拘在馬車上修煉,史萊克一行人最近半個月過得還算悠閒。
“小三,你怎麼了。”小舞拍拍在一旁發呆的唐三,笑道,“想我哥啊?”
唐三轉頭,見一馬車的人裝模作樣地不看他,實際上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這邊的樣子,挑眉道,“白言走了這麼多天,老師也不告訴我他到底去哪兒了,我當然想他。”
呸!一車子人還以為能看到唐三臉紅局促不好意思的樣子,沒想到他這麼坦蕩,感覺莫名被秀一臉的眾人在心裡齊齊樹起了中指。
在一起就在一起,秀一臉就秀一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至於這麼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嗎?唐三嘴角一抽。
“小怪物,你在哪裡?”
獨孤博?唐三不知為何心中一緊,拉開車門招呼道,“我在這裡。”
獨孤博鬆了口氣,幾步就進了馬車。
“劍叔,怎麼了?”和太子雪清河同坐一輛車,寧風致見入定的劍鬥羅睜開眼,訝異道。
“剛才好像感覺到……”塵心有點不確定,魂獸的氣息一閃而過,快到連他都沒抓住,他對自家宗主搖了搖頭,“沒什麼,大概是錯覺。”
“獨孤前輩,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唐三見獨孤博滿頭大汗的樣子,吃了一驚,“你這是從哪裡趕過來的?”
獨孤博麵色複雜地看了唐三一眼,手在腰間百寶囊一抹,一道黑影就被甩向唐三。
唐三看著接住的黑影,臉上血色褪了個乾淨。
血肉模糊,四肢儘斷的白言。
“哥!”雖然唐三是背對著眾人,但和白言相處萬年,小舞對他的氣息何等熟悉,她撲過來,想摸一下白言的脈搏,看著遍體鱗傷的人,一時間無法下手,她定住神,轉頭看向被白言生死不知驚住的同伴,“竹清,你速度最快,麻煩去叫一下絳珠。”
唐三被小舞驚醒,他閉了閉眼,穩定好情緒,快速檢查白言身上的傷,“腹腔內出血、外傷性肝破裂、脾破裂、左股骨乾骨折……”
“小三……”戴沐白見唐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的樣子,移開目光,“敢問獨孤前輩,白言是被誰傷成這樣的。”語氣中冰冷的殺意壓都壓不住。
獨孤博也沒心思計較這些,他搖了搖頭,“我答應過他不說的,你們如果一定要知道,等他醒了你們自己問他。”
絳珠被開著武魂的朱竹清拉到馬車裡,治療權杖一開,白言的生命體征登時穩定下來。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魂力透支的絳珠擦掉頭上的汗水,看著緊緊盯住她的幾雙眼睛,疲倦道,“我的力量不夠,沒法徹底治愈他,需要養上一段時間。”
唐三至此才鬆了一口氣,極度緊張之後是精神的極度疲憊,他扶著車壁慢慢坐在白言身邊,抬頭對絳珠輕聲道,“謝謝。”
絳珠歎了口氣,搖搖頭,跟著送她的朱竹清和小舞離開。
唐三握著白言的手靜靜坐著,良久,才苦笑一聲。
滿車的沉悶被打破,奧斯卡卻覺得更緊張了,“小三?”
“我沒事。”曲起一條腿,唐三的手撐在上麵疲倦地捂住臉。
六人對視一眼,都沒敢多問。
唐三確實沒事,他隻是想清楚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首先,大師告訴過他們白言是有事獨自離開的,他本來以為白言是突破六十級去凝聚魂環了,過了幾天才覺得不太對勁——離開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其次,回憶一下白言離開那天發生的事,唐三有了好幾個推測,其中他覺得最靠譜的是因為他拿出了昊天錘,所以白言才會去暗中幫他解決些麻煩,來自武魂殿的麻煩。
拿出昊天錘是無奈之舉,風笑天的自創魂技太強了,讓他不得不用上亂披風錘法,勝利之後白金主教看他的眼神讓他知道武魂殿的態度,或者說比比東的想法。
白言能想到比比東會在路上設伏,他自然也能想到,他已經和黃金三角商量過了,也知道寧風致和劍鬥羅在隊伍中,這幾天大家都在暗暗戒備。
聯係一下獨孤博剛才一副才結束一場苦戰的樣子,現在看樣子是不用再提防了。
為什麼說白言是個混蛋?因為獨孤博送白言來的時候,那些傷明顯是沒經過任何應急處理,獨孤博為人沒有這麼涼薄,唐三唯一能想到的合理推論就是,這是白言自己要求的。
再加上那天白言說的那句話,唐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白言,你他媽就是個混蛋。”唐三緊緊握著白言的手,內心百般滋味難以分清。
有絳珠的治療,脫險的白言很快就醒了,他睜開眼的時候還迷茫了一下,回過神來以後才一陣後怕。
尼瑪……暴怒的唐昊簡直可怕,他差點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死了!
不到封號鬥羅的級彆不能再去隨便招惹這個人,白言抽著嘴在心裡決定。
“你醒了。”聲音聽不出喜怒。
但白言對唐三何等了解,他轉頭凝視著麵前疲倦的人,“看來我不需要多說了。”
手上一痛,力度之大,讓白言恍惚間還以為自己手又斷了,他回握住唐三,笑道,“現在你什麼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