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下,蕭鈺一手控製住蛇的頭部,任由它安靜地纏繞上自己的手腕,赤紅的鱗片被照得如血欲滴,幽幽泛光,同雪膚相映,糜豔至極。
“在我少時,尤為害怕此般沒腿的和腿多的東西,瞧久了難免會抖落一層雞皮疙瘩。”她睨著腕間不時吐信的蛇,出言雲淡風輕:“現下不怕了。”
這其間恐怕有什麼過往,景珩揭過了這個話題,“本以為這暗道內有何種難以破解的機關之術,奇門遁甲,蕭明塵養這麼多蟲子作甚?”
蕭鈺答:“大夏有人飼養蛇蠍蜈蚣,多數以入藥為主。”
“慶和郡王是其中少數?”
“少數則是用毒。”蕭鈺顰顰若蹙,斂眸沉思:“不太對勁。”
景珩示意她繼續說,耐心等著她的下文。
“我看過不少以蛇為藥的典籍書冊,此蛇名喚赤鱗子,通體豔紅如血滴,莫說在上京,甚至整個大夏境內都少見,蜈蚣不怕尋常蛇,赤鱗子如此巧合地出現在暗室裡,當是為了方便暗室主人進來。”
景珩錯愕一瞬,仔細打量過這條纏繞在蕭鈺腕上的蛇,若有所思:“說起來,我曾經在南疆見過一回。”
從蕭鈺口中得知赤鱗子並非大夏本土之物,這或許是牽動紛繁複雜的織網的線頭,景珩將南疆的所見如實相告。
“南疆?”蕭鈺不禁疑惑。
長平侯自來戍邊北疆,他何時在南疆久待過,還湊巧見過赤鱗子,然而此非當務之急。
蕭鈺靈光一閃,“大夏南端毗鄰暹羅,暹羅境內毒蟲居多,比起製藥,暹羅人極其擅長製毒。”
此話一出,兩人立馬想到了一塊去,蕭明塵雖死,背後之人卻不簡單,甚至還和暹羅人有牽扯。
蕭鈺試探性開口:“你跟劉荻將軍可還有來往?”
景珩心中了然,卻佯裝著一愣,又搖搖頭。
他其實從未與劉荻斷過來往,五年前劉荻關照的是故友之子,那之後景珩成了京中遊手好閒的紈絝,沒有幾人知道他換了身份,又成了劉荻麾下逐步斬頭露角的賀修筠。
蕭鈺沒有繼續追問,打著燈將周遭巡視了一圈。
“有機關。”景珩撫過石牆上的一塊石磚,輕按下去,機括聲響帶起無數粉屑,石壁一分為二向兩側大開,門後的石梯朝下延伸而去。
“下去便是第三層。”
蕭鈺蹲身,鬆開了扼住蛇頭的手,赤色的蛇身如綢帶,柔軟而靈活地脫離了她的皓腕,赤鱗子微微抬起身子,信子不時地吐出,仿佛在試探周圍的環境,繼而又縮回了方才藏身的角落裡。
蕭鈺收回視線:“走吧,那些蜈蚣不會過來了。”
她跟緊景珩,拾街而下,儘頭是一間石室,二人手中的燈盞撥開一室漆黑,窄屋變得明敞起來。
中央放著一具棺材,彆無他物,就差把“快打開我”幾個大字印在棺材蓋上。
他們確實這樣做了。
景珩拿著柳葉劍,撬動棺材蓋,打開一個細微的縫隙,提過燈探照一番:“裡頭的確有東西。”
確認沒有暗器後,景珩卸了腰間佩劍,徹底掀開棺材蓋。
裡頭的東西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