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討要人情(2 / 2)

景珩自屏風後走出來,黑衣與暗色融為一體,周身裹挾著外頭潮濕的水汽,撞破了一室靜謐溫和。

他看著腿上行動自如的蕭鈺,眸光微動,“看來傷恢複得不錯。”

這人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她的寢殿,蕭鈺將劍收入劍鞘,問:“你不回府歇息,怎地又到本宮的寢殿來?”

話畢,蕭鈺才意識到這話不對勁。命令是她前不久親自下的,隻是後來忘了收回成命,這才叫景珩來去自如。上回這人反而拿這事逗她,以防對方再拿此事反將一局,她改口問道:“罷了,事情辦妥了嗎?找本宮又有何事?”

景珩笑笑,眉眼變得有些慵懶,沒再抓著她這打了轉的話不放。

“辦妥了。”他又道:“我睡不著,過來看看,未曾想殿下也沒睡。”

“既然來了,還請景侯爺信守承諾,下令撤去本宮府上的暗樁,”蕭鈺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眸中暗芒隱現,“本不該我提醒你的。”

她不知一次在見到景珩之前聽見那幾聲布穀鳥叫,當是暗樁相互聯絡的方式。

景珩道:“殿下無需擔心,我這人向來守信。”

說罷,他抬手拾起桌案上濡濕的信紙,蕭鈺沒有阻止他。

景珩察覺到她斂了周身鋒芒,再沒有方才的疏離冷肅,看向他的眼神稍黯。

除了蕭鈺對他最先的試探,此後每當涉及長平侯景湛,景珩都能察覺到蕭鈺的安撫之意。

現下亦是。

景珩垂眸,目光掠過手上的紙箋,紙麵的墨跡已然被水泡得暈染開來,他的聲音很平靜:“不必刻意避諱什麼,幾年過去我也接受他們的離世,唯一能做的便是查清當年的隱情,儘管事實可能比我預想得殘酷很多。”

蕭鈺嘴唇動了動,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北疆與上京相隔千裡,十月底啟程,按最慢的腳程算,十二月初可抵達上京,”景珩眸光幽深,映在微明的天色裡,回憶著當年那場風雪,“你助我出城後,便隻往北疆而去,最初隻在一個偏僻的村落裡找到了我爹的屍身,是他的副將拚死將他帶出去的。副將中了毒箭,堪堪吊著最後一口氣,一直等到了我尋到他們。”

景珩至今還記得,他在雪天荒廟裡見到裴令舟的父親裴聿,也就是那位副將時,裴聿渾身染血、奄奄一息,對他說的頭一句話是:“我就知道你會來。”

蕭鈺安靜地坐在長桌旁的繡凳上,耐心等他的下文。

“至於我娘,”景珩繼續道:“那位副將交代,早先我爹便派人護送她歸京,行至一半路程時還寫信報了平安,我爹再三確認過,是豐州驛站寄來的信件不假……但我是在距北疆二百裡地的隴城找到她的,冬日屍身腐爛得慢,然而時間太久,頸間那道淤紫的痕跡已經難以辨認。歪脖子樹下埋的是我爹寫給我娘的信,又留了一筆銀錢和地契,算是將整個侯府托付給她了。我爹最後一次從上京動身往北疆時,就算準了自己的結局,卻沒算到我娘會折返往北疆去。”

蕭鈺心底一顫,那本該同春日一起歸來的人,永遠地長眠於暴雪之中。

長平侯夫人原本能夠平安歸京的,她在路途中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麼,又為何要回頭?

她向景珩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以我娘的性子,絕不可能為了我爹,況且,若從北疆歸京,不必刻意走遠路繞至隴城。”他搖搖頭:“我曾查過隴城和她途徑過的地方,當年的知情人,幾乎都不在了,即便有活下來的人,也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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