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弄臟了。”
“這時候為什麼要在意這個?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踩臟過我衣服了啊。快起來,你跑去哪兒了,受傷沒有?”
沢田悠卻像受驚的獵物,反手拍開了他。
她的金發都臟成一綹綹的疙瘩,偏過頭抽了幾下氣,自言自語似的:“是啊,第一次就弄臟你了。”
那是千切豹馬第一次看到沢田悠哭。
雙眸一瞬間湧起了淚,剛才還躲著他的雙手,現在又反過來把他摟進了懷抱。沢田悠的力氣大得驚人,被她死死錮著,千切豹馬卻不敢驚嚇到她,隻好輕輕拍她的後背。
“彆離開我,豹馬。”她的眼淚和泥混在一起,浸臟了他胸前的衣服,手指更是胡抓一氣,蹭得千切豹馬也淪為和她相似的泥人。
一向潔癖的千切豹馬便如雕塑一般任她摟抱,許久才不得不歎息一聲:“……明明是你在亂跑啊,我一直沒有動過。”
“我不管……總之,你不能討厭我,不能離開我……”
“那你也不要再無緣無故失蹤了。便利店因為你的缺勤差點手忙腳亂,鬆田店長又一個人頂了你的班。”
“……”
“怎麼不說話?難道你還想離家出走?”
沢田悠這才鬆開了他。
眼睛卻回避著千切豹馬的視線,表現得心虛極了。
“——要不然,你還是討厭我吧。”
千切豹馬怔了瞬間,聽她自顧自地道:“小花差點就出事了,我第一次看到拳擊笨蛋急成那樣……甚至驚動了表哥和阿綱……”
“你在說誰?”
話音未落,沢田悠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急匆匆想要閉屏,仍然被千切豹馬掃到了一眼。那是一個名為“沢田綱吉”的人發來的消息。
和沢田悠同姓,那會是誰?
難道是她的爸爸、哥哥、或者弟弟?
難道是——要帶她離開這裡的人?!
沢田悠細弱的聲音久久傳進耳廓:“我想去洗個澡。”
千切豹馬才意識到自己始終抓著她的手腕,而且力道大得反常。
“抱歉,”千切豹馬鬆開手,“家裡沒做飯,我去給你打包一點簡餐回來。”
“好,辛苦你啦。”
“……”
他原本想要追問,問她這兩天去了哪裡,問“小花”“拳擊笨蛋”“阿綱”又是什麼人。
想問“沢田綱吉”為什麼會發來消息,消息內容又是什麼。
但當千切豹馬帶著打包的簡餐回到家裡,沢田悠恰從浴室出來,洗發水的香氣充盈了整個客廳。
千切豹馬張了張口:“我回來了。”
她笑嘻嘻說:“歡迎回家。”
沢田悠接過打包盒,千切豹馬便從一旁取出吹風機。
“啊!都是我愛吃的,赤豹君你也太愛我了——”
“彆亂動了,趁熱吃吧。”
“那你幫我吹頭發。”
“……不然你還會自己吹嗎?”
那一刻他便得過且過地想,有所隱瞞也沒關係,他還有很多時間等她坦白的吧。
沢田悠就像一隻大狗,出去撒了野,但早晚是要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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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後來她就再也沒有回家。
亦或者,是他的家,還未曾成為沢田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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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老師提到了你以前的綽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