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切豹馬的臉色漸漸轉白,手指卻被禦影唯咲攥得發紅。
她竭力隱瞞的全部,都被該死的朱塞佩抖落出來。
朱塞佩察覺到了這一絲變化:“所以,奧德拉,你後來有向那個中學生登門道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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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悠是多麼美好的假麵啊。
活潑生動、開朗健談。
沒有人會不喜歡沢田悠,禦影唯咲自己最清楚這點。
在日本尋找一個名叫“沢田悠”的女孩肯定不難。
這個名字常見到讓人過目就忘,也正因為此,所有人都不意外世上會存在一個“沢田悠”。
存在一個幸福的、單純的女孩,她一生最大的苦惱都止步於戀人長得太過好看,或者便利店的夜班太晚。
但那個女孩肯定不是奧德拉·加百羅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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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塞佩,沒有人能挑釁我到這種程度。”
在朱塞佩的身後,一隻巨大的黑雕不知何時展開雙翼,扇動的颶風吹開了禦影唯咲額前的金發。
漸漸露出了那雙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充斥著藐視和傲慢的眼睛。
斯格利特大空戒燃起橙色的火焰,為巨雕供給著源源不斷的力量。
朱塞佩的大空匣已經大開,麵上的表情也回歸謹慎:
“歸還雨戒,或者我們來聊聊更深入的話題——我知道,你至今都沒有打開過你的匣子。”
作為mafia的精英,他們的家族都會送來適配的匣兵器。
匣兵器也有高下之分,但能轉化為動物形態的匣兵器,通常都是最頂級的一批。有了匣兵器的加持,即使本人戰力並不出眾,也能成為不容小覷的敵手。
禦影唯咲自然也有她的匣子。
她放棄千切豹馬的決定,讓家族認可了她。
那是獄寺隼人贈予的出師禮物,也是她拋棄千切豹馬的罪證。
房門大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們。
狂風吹起二人交纏的長發,金與紅掩蓋著禦影唯咲眼底的陰沉。
那個生活在市井,能夠坦然接受幸福的女孩一定不是奧德拉。
——因為奧德拉·加百羅涅象征的是彆的東西。
“沢田……!”
禦影唯咲鬆開了兩人交握的手。
緊接著,是一個不容置疑的懷抱。
炙熱的紅焰騰空而起,燎烤著虎視眈眈的盧西亞諾。
在盧西亞諾蓄謀已久的包圍之外,秘書藤原的紅發閃進人群,密集的槍聲打斷了舞池裡的名流。
朱塞佩的臉色愈沉:“奧德拉,我很遺憾不能和你成為盟友。”
“哈哈。”那是奧德拉·加百羅涅標誌一般的假笑,“你還是遺憾一下你的頭型不配成為合格的足球吧。”
火焰吞沒了追襲的子彈,禦影唯咲抓起風衣,蓋在千切豹馬的上半身。
沒有人看清她的動作,隻是眼睜睜看著飛逝的金影穿過彈雨,近身之物都被血光無情地吞噬。
烈風中辨不清距離的高跟鞋響猶如長鳴的喪鐘,直到秘書藤原的呼喊逼近:“大小姐——”
鐘聲報停三秒。
千切豹馬掙開了風衣的束縛,紅瞳中映出禦影唯咲毫無表情的臉。
接著,見她轉身,槍口迸出豔烈的光火。
第一秒,追擊者的額心多了一個血洞。
第二秒,禦影唯咲轉回臉,左臉多了幾滴紅痕。
第三秒。
“陪他去疏散通道。”
加百羅涅的保鏢湧進會場,禦影唯咲接過殺傷力更強的狙/擊槍。
黑雕飛撲而來,千切豹馬被藤原拉著步步後退,他的喉嚨發緊,說不出一句話,眼睛卻不甘地盯緊了禦影唯咲的方向。
激烈的衝突中,人命比子彈還不值錢。
“等等,沢田她……”千切豹馬終於聽到自己的聲音,儘管微弱得像是蚊訥。
藤原好像猜到了他的未儘之意。
這位精英秘書推了推眼鏡,作為禦影集團為數不多敢隨大小姐出生入死的員工,他比誰都相信大小姐的實力。
藤原說:“在想要保護誰的時候,大小姐是最無敵的。”
於是風和火吞沒了那道背影。
火藥和血腥汙染了風衣上的氣息。
千切豹馬隻得用儘全身力氣,回憶著剛才的對話,喊說:“沢田,那個什麼匣子……你也打開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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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鹿兒島縣發生了一起綁架案件。因為受害者是未成年人,更加引起了警方的重視。
“但據知情者透露,事發當天,受害者隻失蹤了一天不到。嫌犯沒有向家屬發送勒索信,也沒有打去恐嚇電話,家屬之所以懷疑失蹤,是因為他們家裡一個同樣未成年的寄宿者和受害者一起失聯了。”
“奇怪的是,警方正式立案展開搜索不到一個小時,就在郊區的廢棄廠房找到了毫發無損的受害者。寄宿者卻毫無下落。”
“警方在初步調查時,將寄宿者作為了頭號嫌疑人。
“直到受驚昏迷的受害者轉醒……”
逼仄的疏散通道中,藤原和千切豹馬短暫地共處著。
他曾經也是董事長器重的青年才俊,既然要照顧大小姐,當然會把一切情報都搜羅到位。
眼前這個侍應生打扮的少年或許能蒙過朱塞佩,卻不可能蒙過愛崗敬業的他。
藤原平靜地道:“受害者否認了一切不利寄宿者的線索,因為受害者一家的消極態度,這次事件就此成為懸案。”
千切豹馬沒有做聲。
沢田悠是嫌犯嗎?
沢田悠為什麼要跑?
沢田悠會不會也有想要解釋的話?
沢田悠還會回來嗎?
“那時你就有預感了吧?”藤原說,“你預感到她